姒荼突然瞧见他这副打扮,惊得又咳了一通,伸出去的手立马往回收了收。
他心道,这衣裳。。。。。。是不错,挺喜庆,往那一站跟新郎官似的。
难不成他这一觉直接睡了好几年的光景,楼岸都当上新郎官了?不能够吧。
可惜了,好看是好看,就是这新郎官的脸色,能再晴朗些,就更好了。
现在跟要吃人似的,害怕。
姒荼看着对方那黑沉沉的眸子,讪讪笑了笑,求生欲极强的往床榻里面缩了缩。
谁料,这位脸色不太好的新郎抬脚就往他这儿走。
姒荼以为他又是来要那个见了鬼的倒霉糖葫芦,立马开口解释:“那糖葫芦,当年我本来买了的,但付钱的时候,我家中。。。。。。突然出了事,来了人请我回去。这。。。。。。事态紧急的,就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对不住啊。”
“要不。。。。。。”他小心瞄着楼岸的脸色,试探道:“我一会儿下去逛逛,给你买一根?”
瞧着这人神情还是十分莫测,姒小荼心一横,大手一挥:“买十根,不,二十根,不,我把整个摊位都给你买下来,手艺师傅也雇来,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瞧他豪气干云的样子,知道的是明白他买了个糖葫芦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为搏爱妃一笑,怒买十座城的昏君。
楼岸瞧着他睁得溜圆的眼睛,努力压了压没忍住上扬的嘴角。
他拂袖,倒了杯茶递给姒荼,施施然在床边坐下。
姒荼捏着茶杯,见他脸色好了不少,心下稍安,但犹犹豫豫地往茶杯里看了一眼,没敢喝。
楼岸见状,嗤笑一声:“怎么,怕我下毒?”
姒荼看着眼前的人,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拿着茶喝了,又被楼岸细心接过放回桌上。
他垂着眼,有些出神。
姒荼从刚刚就想问了,不管是这身红衣,还是方才说话的语气,都与自己记忆里的少年相差甚远,若不是他无比确信眼前的人就是楼岸,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楼岸被哪个孤魂野鬼上身了。
莫非,自己离开的那几年,楼家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大到活生生把楼岸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正准备好好整理,楼岸却突然开了口。
“你中了什么毒?”楼岸盯着他,眸光深沉,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嗯?姒荼被他冷不丁的一问,愣了愣。
“哦,你说毒啊,”姒荼笑了笑,打着马虎眼:“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楼岸打断他:“说实话。”
姒荼瞧了眼楼岸,知晓今日是逃不过了,便老老实实开口:
“这毒呢,叫一枕槐安,效用我也不细说了,大概就是让人全身发寒,筋脉凝滞,气血亏损,日积月累的化解内力,最后筋脉寸断,伤寒而亡。”
明明是听着就让人遍体生寒的字眼,从他口中说出来倒是轻飘飘的,像是根本没这回事般轻松。
姒荼观察着楼岸,见他脸上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便知这人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谁给你下的?”
他声音冷淡,但姒荼听着,却感觉到了隐隐的杀意。
姒荼不愿他牵涉太多,忙开口解释。
“唉,你也知道,这江湖来去久了,任你再厉害,总免不了会吃个暗亏,也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
他们魔教就是一滩浑水,他也实在不愿意把楼岸牵扯进来。
姒荼朝他眨眨眼:“那人也没占了什么便宜,放心吧。”
楼岸看着他没说话,也不知信了几分。
他暗暗叹了口气。
五年了,这人还是那么爱操心。
“好啦,不是什么大事,我在江湖上混了这许多年,功夫也还算不错,这毒,我已经用内力压制住了,暂且出不了什么乱子。”
他垂眸思索了片刻,再抬眼时,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