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行千里母担忧,傅谨语自然是理解的,她这个做妻子的又何尝不是如此?傅谨语为了哄靖王太妃开怀,打趣道:“王爷那么大的人了,您还当他是小孩儿,若是被他听到了,指定翻白眼。”“王妃又抹黑本王。”崔九凌的声音突然在明间响起。惊得傅谨语“蹭”地站了起来。才要迎出去,门帘被掀开,崔九凌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先是冲傅谨语点了下头,然后朝靖王太妃拱手作揖:“不孝子拜见母妃,劳母妃担忧了。”穿着一身带着补丁的靛蓝布袍就罢了,头上还包着块破了个洞的靛蓝布帕,脚上的鞋子也是补丁叠补丁。跟个想讲排场却又没有银钱支撑的穷秀才一般,一股子穷酸味。最无语的是他脸上也不知涂了什么,看起来蜡黄蜡黄的,嘴唇惨白毫无血色,一脸病容,仿佛随时会蹬腿的痨病鬼似的。把靖王太妃被唬了一跳,忙对傅谨语道:“语儿,快打发人去请太医。”傅谨语忙安抚他道:“母妃莫慌,我瞧王爷中气十足,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说完,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泄愤地上前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骂道:“胡闹什么呢,看把母妃吓的!”崔九凌抬眼看了下靖王太妃的脸色,忙道:“母妃不必惊慌,儿子好得很。”随即他讪笑道:“儿子原想吓吓语儿的,不想母妃竟在这里……吓到母妃,是儿子的不是。”自打他成亲后,母妃为了避嫌,甚少来风清苑了,他是着实没想到这会子她竟然在这里。傅谨语:“……”吓靖王太妃不对,吓自己就对了?她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媳妇吧?不过想吓到她可不容易,就他脸上这点子拙劣的化妆技术,比起前世那些堪比换头术的美妆博主来差太远了,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靖王太妃气得捶他:“吓唬本宫不对,吓唬语儿就对了?你这死孩子,都多大的人儿了,还这般调皮!”在他胳膊上捶了几拳头后,她丢下句“好好收拾收拾自己,收拾妥当了,再来正院见本宫。”,然后搭着东亭的手走了。显然是想给他们小夫妻留出叙衷肠的时间。傅谨语脸色一红,跟出去,将靖王太妃送到风清苑门口,这才返回来。才刚一进东次间,崔九凌就凑上来要抱她。她立时闪身躲开,没好气道:“丑死了,离我远点,我叫人备水,你先好好洗洗再说。”崔九凌委屈的瘪嘴,然后痛心疾首道:“你嫌本王丑,傅谨语,我看错了你了,你竟然是个只在乎长相的肤浅之人。”“白露,备水,王爷要沐浴。”傅谨语朝外吩咐了一声,然后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有脸倒打一耙?方才是谁在母妃跟前亲口承认要装病吓唬我的?”崔九凌“咳”了一声,弱弱道:“正好做了伪装,就想趁机吓你一吓,好让你心疼下本王……”顿了顿,他又给她戴高帽:“再说了,王妃向来心大,哪可能被这点子风浪吓倒?”“你幼稚不幼稚?”傅谨语简直无语。他在外奔波一两个月,即便好模好样地回来了,她就不心疼他了?至于卖惨么?男人幼稚起来,真是比小孩子还叫人无语。两人扯皮了好一会子,直到白露的声音在明间响起。“王妃,热水备好了。”傅谨语亲自给他取来更换的衣裳,然后一叠声地催促道:“衣裳给你,赶紧去洗洗。”崔九凌单手将她跟衣裳搂住,笑道:“小许子没跟回来,无人服侍本王沐浴,只好劳烦王妃亲自上阵了。”“许公公为何没跟回来?”傅谨语一惊,别是出了什么事儿吧?“沐浴完本王再与你说。”崔九凌揽着她往年初才修好的浴池走去。傅谨语心知他这家伙必定没打好主意,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只好认命地说道:“松手,我去拿套套。”“噗嗤。”崔九凌停住脚步,脸上笑开了花,打趣她道:“本王只想沐浴,你却打歪主意……”说着说着,嘴巴凑到她耳畔,哑声道:“王妃独守空房两个月,熬不住了?”“你少装圣人了,仔细惹恼了我,今儿死活不叫你近身,看谁熬不住。”傅谨语冷哼一声。崔九凌立时认怂:“好好好,你别恼,是本王熬不住。”然后搂着她转身进了东稍间,从床头柜里取了一把套套塞到荷包里。傅谨语:“???”她顿感不妙,立时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一个就够了,你拿恁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