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迟晚就跟着家长四处走亲戚拜年,将平时极少见到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见了一个遍,好在迟晚职业特殊,年纪也不大,催恋催婚催育的话题还催不到她身上。
一直到初六那天。
按照当地习俗,初六是祭拜扫墓的日子,白晓提前做好了糕点,迟晚买好了鲜花,挽着妈妈一起出发。
白晓一路碎碎念:“我昨晚梦见你爸了。”
“我爸说什麽了?”
迟晚从来没有梦见过爸爸,她不知道究竟是爸爸在生气,还是她不敢梦见。
“你爸说你太累了,要我多给你做好吃的。”白晓摸摸女儿的头,轻轻笑了下。
迟晚笑了:“你们不要搞得我好像从贫民窟回来的,我们国家队伙食很好的。”
下了车,走进墓园,冬天草木凋零,昨天下了雪,有的墓碑上覆盖了薄薄一层雪白。
迟晚弯腰把怀抱的鲜花放下,顺便把墓碑上的积雪清了。
“志恒,我和小晚来看你啦,又是一年,想我们吗?”
望着墓碑上黑白的照片,迟晚努力将哽咽眼下,轻声说:“爸,我放假了,平时没时间来看您……”
迟晚站到白晓身边,和妈妈一起对离开的亲人说着想说的话。
有阳光洒下来,照在墓前的白色百合上。迟晚逐渐收了声,改成在心里悄悄说:爸,我遇见了一个人……
走的时候,迟晚依旧挽着白晓的手臂,白晓柔声细语地嘱托她不要太累。
到了晚上,迟晚还在发呆,直到白晓抱着被子敲她的门。
“小晚,今晚妈妈跟你睡呀?”
迟晚一愣:“好啊。”
上次她们母女二人在一起睡大概要追溯到迟晚六岁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没筷子高,她觉得自家老妈似乎有点反常。
迟晚卧室的床很大,有两米宽,睡两个人也不挤。
白晓沉吟了一会,终于开口:“小晚,你……”
“怎麽了?”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白晓问。
这一问,问进了迟晚的心坎里。
迟晚沉默了很久,房间里安静地只能听见呼吸声,她缓缓开口,承认道:“是。”
“妈,你是怎麽看出来的?”迟晚问。
“你大概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反常,比如时常对着手机发呆,或者忽然毫无预兆地笑起来,而且这次回来竟然知道买花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