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恐怖的笑面虎一点也不逾矩,就只是单纯地吃饭,不时问几句话。晚餐后,裴修年主动提出要让司机送她们回学校:“这么多东西,不好拿的。”郑淼淼拽着白芷就跑,扯着嘴角露出个笑:“不用了不用了裴爷爷”裴修年:“”白芷回头道了再见:“谢谢,我们先回学校了。”裴修年没再挽留,默默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裴光低声问:“先生,真的要这么执着吗?”裴修年只是无声笑了下,并不应答。-回到宿舍,白芷还有些忐忑,给傅玄西打了电话。响了满声,并未被接听。等洗完澡出来,那电话才拨了回来:“想我了?”听见他的声音,白芷内心才有些安了:“想了,你想我了吗?”“当然。”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想你想得睡不着觉。”白芷脸一热,拿着手机跑到了外面去接:“在宿舍呢,你能不能克制点。”“想你没办法克制。”白芷又开心又羞,想起正事,岔开了话题:“我今天遇到裴修年了。”那边一顿,他问:“发生了什么?”白芷将今天在咖啡厅和西餐厅的事都和他讲了,有些疑惑:“我总觉得,他看我的样子,像是早就认识我。”“但是,我跟他只见过三次,根本不熟啊。”电话那端沉默了会儿,傅玄西忽地叫她:“白芷。”“嗯?”“你从小跟你阿婆一起长大的?”“对,我是阿婆捡的,其他亲人我从来没见过。”傅玄西一时没应声。此刻东京的酒店里,他正坐在落地窗边闲散地观赏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很久没抽过一口,燃了段长长的灰烬,忽地一下折断,掉落在地。他瞥了眼,直接随手按灭在烟灰缸里。回想起下午在街上见到的那个女人,还仍旧觉得有些恍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和她有点像。只是那女人,挽着丈夫的手臂,牵着孩童的小手,浑身都洋溢着幸福。半晌后,他闭上眼,往后仰靠着,温声道:“没事,随口问问,早点睡觉,明天晚上见。”-傅玄西的飞机是晚上七点到的机场,白芷从昨晚知道他要回来就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正好周五下午没课,她午觉都没睡,拉着郑淼淼帮她参考造型。郑淼淼见她那小娇妻的样子,免不了把她拉到一边,悄声问:“一直没问你,是不是”她咬了下唇,细细的眉头蹙起来,似乎还觉得难为情。白芷不解:“怎么了?”“算了。”郑淼淼挥挥手,“问了也没用,反正肯定那个了。”白芷才反应过来她原本要问什么,脸一红,点头:“嗯。”郑淼淼叹气,在她的衣柜里翻昨天新买的那些裙子:“既然如此,那就怎么勾人怎么来呗。”最后白芷被她包装成了纯欲风。还是一身白裙子,却在化妆上有小心机。腮红、眼影、口红,就连香水,都是郑淼淼仔细把关过的。白芷对着镜子里看,还有些不自在。眼部周围一圈粉粉的细闪,真的不像是要去表演的吗?她很容易脸红的,为什么还要画这样橘粉色的腮红?这样水润粉嫩的嘟嘟唇,会不会有点太幼态了?这个香水白芷凑到手腕上闻了下,甜腻腻的。“okok了。”郑淼淼帮白芷戴好耳环,满意地打量她一番,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虽然我想劝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但我知道我劝不动,既然如此,趁年轻,就去用力尽情爱吧。”一直到白芷坐上了季海的车,她耳边似乎都还回荡着郑淼淼的这句话。她确实还是年轻的,可以耗费光阴,那他呢?-仍旧还是去的月迷津渡。季海把她送到以后,又立即出发去接傅玄西。春姨接她进去,给她倒了杯热水,笑着夸她:“好久不见,阿芷变漂亮了。”叫人怪害羞的。从机场回来还要些时间,白芷没坐在沙发里等,跑去了书房。月迷津渡是有专人过来打扫的,因此书房空置这么久也依旧一尘不染。窗户边的富贵竹里的水又添满了,散发着一方翠绿。白芷把那盆富贵竹挪了个位置,抽了张纸,对着它画起来。差不多快要画完,那道熟悉的男声忽地钻进耳中:“画什么呢?”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白芷兀地这么近听见他的声音,没忍住浑身过了电流似的,抖了一下。“画一盆富贵竹。”她说,把最后一笔画好了,拿给他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