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南狐疑地看他:“啊是什么意思?”“就是我不太能欣赏,不过也不难看。”徐秉然自己的衣服都很简单,黑白灰三个颜色轮着来,对于花里胡哨的衣服没有什么好不好看的概念。她恍然大悟:“啊,所以就是没有以前那件好看的意思呗。”徐秉然没说话,夏听南当他默认了,于是决定让这件宽大的白色体恤再次见光,她把它放在了衣柜的最上面,这样她下一次拿衣服就能看到。房间重新恢复了表面的秩序,夏听南觉得之前尴尬的氛围消散,心理放松了一些,她坐在床边,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始吐槽。“徐秉然我和你说,我真的是服了我妈了,又让我去相亲。”徐秉然伸脚用脚背碰了碰她的脚趾,避重就轻问:“脚好了没?”夏听南掰起自己的脚看了一下,“早就好了吧,原本也没什么,现在都没感觉了。”“嗯。”“我和我妈说了,除非你脱单,否则我是不会找对象的,这是不是双赢的好方法?”夏听南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她掀开酸奶的盖子填了填,鼻子上沾上一点酸奶。“双赢?”他抽了张纸巾,快碰到她鼻子的时候又拐了个弯把纸巾塞进她手里,“自己擦。”“哦哦谢谢。”夏听南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满不在乎地说,“对啊,我们俩共进退,要么一起脱单,要么一起单身,这样子要是被我妈骂,也是我们俩一起被骂。”徐秉然盯着她手里的酸奶盒,讳莫如深,不知在想什么。夏听南吸了酸奶,盒子因为液体与气体的流失,在她手里发出咔咔的清脆声音。她的设想很美好,徐秉然短时间内不打算找对象,让他首当其冲接受她老妈的制裁,她躲在后面就清净了,压根没想到两个人一起脱单这个方案。夏听南把喝完的酸奶丢进了垃圾桶,发出很轻的一声“咚”。刚刚开过的窗户没有关严,夏夜无风却有蚊虫,夏听南刚想伸手拿手机,下一秒就敏锐地听到了一声令她鸡皮疙瘩四溢的嗡嗡声。“靠!”她忍不住骂了一句,整个人差一点跳起来。徐秉然立刻站起来看她,把窗户关严实,然后把房间里的大灯打开。整个房间亮堂堂,妖魔鬼怪无处遁形,但狡猾的蚊子却不见踪迹。夏听南从小就招蚊子,只要和别人站在一起,别人永远是蚊不叮,她却比孙悟空还能上抓下挠,蹦蹦跳跳地躲蚊子,当年中考完在徐秉然的高中门口等他放学,她也差一点被蚊子抬走。徐秉然提醒说:“你别动。”夏听南崩溃:“我不动,它咬我怎么办?!”徐秉然问她:你没听过一个词,叫钓鱼执法吗。房间里的大灯重新被关上,只留了床边的莹莹小灯,照亮一方,为蚊虫营造了良好的进食氛围。鱼饵·夏听南一动不动地躺在被子上,偏着头死死盯着徐秉然,表情有一些凶狠。她说:“徐秉然,我如此牺牲,你要是没把那只蚊子打死,那就是我错付了,今后咱们也不必相见了。”得,又演上了。夏听南躺了一会儿,没听到蚊子叫,困意倒是像沸腾的水,冒着泡就泛了上来。她说:“徐秉然,我想睡了。”徐秉然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八点。”夏听南的嗜睡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她眼睛一闭一闭的,在某个瞬间又用力睁大让自己清醒,紧接着又无力地耷拉下来,只留着缝隙看人,像是在翻白眼。“你看到蚊子没有?”徐秉然盯着房间里的那一点光源看,没回她的话。夏听南心里不耐,睡意混着对蚊虫的恼意,以及徐秉然在朦胧光影中暧昧不清的眼神。这个房间的任何东西好像都变成让夏听南陌生的物品,只有那一缕光带着熟悉的徐秉然的气息传了过来,难以言喻的强势。猛地坐起来,“算了,我把——”她想说把空调温度调低,这样蚊子就不会出来咬人,但话还没说完,徐秉然的身影盖过了那道唯一的光,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面前,四面八方的空气都沉了下来。心无端颤了一下。她看到徐秉然的双手朝她的脸伸来,似有预感,不敢再动。眼里是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得很规整,手背上的筋脉稍稍凸起,显得十分骨感,手指关节有一点伤疤,加上余光中的手臂带着青筋,这些都为徐秉然这个人平添了几分野性。徐秉然是一个身材高大充满荷尔蒙气息,从小到大都不乏追求者的男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夏听南第一次意识到只要徐秉然想,甚至不用顾忌她的意愿,轻而易举就能让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