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秉然把擦手的毛巾丢给她,夏听南接过来默默地把手擦干,徐秉然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手上,看着毛巾拂过她的指尖缝隙。夏听南跟着徐秉然出去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打算吃饭。然后她忽然顿住,抬眼瞪徐秉然,忍不住小声反抗。夏听南:既然要用筷子,那为什么要洗手?徐秉然:卫生点。夏听南:那也不用搓得这么干净吧?徐秉然:我强迫症。夏听南……服了。吃完饭后,夏听南自告奋勇收拾残局,不仅把桌子擦得一干二净,还把碗碟全部洗得锃光瓦亮,饶是徐秉然也露出了一些惊讶的表情。夏听南叹了口气,带着炫耀的语气说:“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大四开始一个人在外面住,最初徐秉然还会抽空去她住的地方看她,帮她整理整理东西,直到他们两个开始冷战,她被迫学会各种的生活技能,无论是搬家铺床还是洗衣烧饭。仅仅过了三年,一位手忙脚乱的少女就变成了现在从容的抠脚大汉,可喜可贺,可悲可叹,连夏妈夏爸看到她这样都忍不住喊“绝”,后悔没早点让她出去历练一番。显然徐秉然也想到了那时候的事情,垂下了眼睛。夏听南想了想,忽然说道:“我们谈一谈。”听到夏听南说要谈一谈,徐秉然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谈什么?”他问着,弯下腰开始整理卡带。夏听南的目光跟着他,想看徐秉然的表情,但徐秉然低着头总是略过她的目光。她泄气道:“还能谈什么?徐秉然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说出来我实在是不舒服,你不想谈没关系,你听我说就好了。”徐秉然整理的动作变得有些缓慢。夏听南自顾自认真地说:“当年把你删了是我不对,后来我想加你,可是你一直没通过,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联系你,我不是真的……不想看到你了。”她当年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伤人,她说起来也有些涩然,后来徐秉然不再主动联系她,她也联系不上徐秉然,她自然而然地这么想,以为徐秉然终于受够了她,终于放弃喜欢她。徐秉然说:“没有不想理你。”很轻很轻的声音,混在游戏声中,但夏听南听见了,听得很清楚,没有来由的怒从心中来,原本她的话就多,现在开了个口,就忍不住往外倒。“当初风风火火追我三四年的是你,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我男朋友,直接掐灭了我所有的桃花就算了,后来突然消失的也是你。”“你说你没有不想理我,那我加你你为什么不通过,我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你一直不联系我,徐秉然,你说离不离谱?就算你不喜欢我了,那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总还是朋友吧?”“再往前说,实习那时候,我和那个男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就突然找上人家。”她开始翻旧账,打算把事情都说清楚。大四的时候,她在学校附近一家外企实习,住的是公司宿舍。当时徐秉然还在当特警,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几乎没有假期可言,但他依旧尽量抽出时间来找她,次数多了和她一幢楼的同事多少都对徐秉然有些印象,更别说徐秉然长相和身型都出挑,想让人不注意也难。那时候刚好有个男同事和她在做同一个项目,两个人话都比较多,关系还算可以,经常一起吃饭,有时候还一起下班。她不知道徐秉然为什么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深入对话了一回,之后那位男同事明显开始疏远夏听南,又过了没多久,公司里就传出了一些比较难听的谣言,诸如她乱搞男女关系之类的,而且愈演愈烈。夏听南就算再乐观,但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何况那段时间她很忙,心情一直有些抑郁,再加上连续几次撞见别人在背后诟病她,她就像油桶被点着了火,整个人炸了。怒气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对象,于是她把枪炮对准了她所认为的始作俑者——徐秉然。后来回过头来想一想,徐秉然是什么人她哪能不知道,其实她最应该喷的分明是那位男同事,不知道往外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但她那时候太年轻,有着现代人常有的毛病,还是欺软怕硬,擅长窝里横,习惯于把气往自己人身上撒。她一气之下删掉了徐秉然所有的联系方式,后来徐秉然来找过她几次,但她那时候还在气头上,于是都狠下心避开了,等到她逐渐冷静下来想把徐秉然加回来,徐秉然却没有再理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