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他故意逗她,凑过去咬咬她嘴唇,“昨晚上还生龙活虎的……”陶枝红着眼睛打他,打完又在原处揉揉,带着重重鼻音:“那你以后……”“我会想办法,”程漆的手指穿过她黑发,抚摸在脑后,“想办法离开,从十三岁我就想逃,现在更是如此,更何况……”还有你了。陶枝伸出胳膊抱住他脖子,小声问:“会很难。”程漆翻身压住她,勾唇一笑,“那就是你男人该琢磨的事儿了,还用你操心?”陶枝轻轻哼一声。“相较于你这时候掉的金豆子,”程漆暧昧地凑近她,顺着脖颈亲上耳尖,“我更喜欢你昨晚上掉的那种眼泪……还能再给爷哭一次不?”陶枝满心难过心疼顿时烟消云散,脚尖踹他:“大混蛋!”程漆笑着压住她腿,然后抱着人坐起来,在她脸颊上亲了声带响儿的:“起床,再赖着我都不好意思了。”陶枝这才想起来,赶忙拿了自己的衣服穿上。程漆穿戴好了,回头看她还在系着衣带,散乱衣领间的锁骨上还有清晰的红痕。他笑着走过去给她理好,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门。呼吸到冬日清冽空气的一瞬,陶枝感觉到程漆捏了捏她的掌心。偏过头,见他眼神温柔坚定。“从前可能没有路,但娶了你,这路我跪也要跪出来。”—“礼成了?”天子的寝殿里一片昏暗,没有点灯。四下白烟缭绕,幔帐轻飘,打眼看去简直像是鬼府。苏酒低下头:“是的,那日臣远远地看了一眼,四周都是北楼的人,臣根本无法靠近。但臣能听见锣鼓喧嚣,热闹非凡。”隆宣帝神色晦暗,手中把玩着一枚扳指,过半晌才“呵”了一声。苏酒适时道:“臣虽不该这样说,但他这次的确……逾矩了。”隆宣帝没有出声,过了会儿才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寻常人家,按一般百姓的眼光看,算是美人,但想还是入不了陛下的眼。”隆宣帝这才笑了笑,两侧皱纹深重,“自然难入朕眼。”苏酒觑着他脸色,状似不经意道:“程漆身为北楼楼主,擅自成婚,实在是罔顾陛下,是否应当……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又该如何提醒?这才是苏酒想问的。天子与北楼之间,那隐秘的、导致他们绝对臣服的联系,到底是什么?苏酒知道,当他明白这个问题时,才算真正踏出这金銮宝殿权力的核心。隆宣帝却没有答他,沉吟了许久,道:“寻常女子,却能得七青睐,定是有不寻常之处。”苏酒面上如常,弓腰:“陛下说的是。”“爱卿便替朕走一趟,去请那姑娘来宫里坐坐。”苏酒眉尖一挑,恭敬领命:“是。”—虽然有许多意料之外,但日子还是照往常一样。尽还处在年节里,但满大街的铺面都开了张,程漆也不能再赖在家里。走之前,抱着人在房间里腻了好久。非要把人抱到桌子上亲,直亲到陶枝气喘吁吁才不情愿地松开,压着声音:“想扒了你……”陶枝踢他一脚:“这还白天呢!”“那等晚上,”程漆亲她耳后怕痒的地方,她越缩,他越亲得厉害,“你在我跟前儿,我就想动你,怎么办?”陶枝心跳飞快,红着脸:“那你就快走!”程漆最后咬一下她耳朵尖儿,退开一点距离,忽然道:“不然你跟着我。”陶枝睁大眼:“啊?”“跟着我去,”程漆已经拿过她的袄子,“左右我就是去看一眼,没事就走,正好带你逛逛,好不好?”陶枝咬咬嘴唇,眨巴着眼睛不说话。“好不好?”程漆贴着她脸,“想要什么买什么。”陶枝噗嗤笑出来,跳下桌子,“那……就陪你一次。”两人穿好了厚衣服,牵着手出了家门。还没到武馆,陶枝瞅见了路边的酥黄独,金灿灿的小圆饼儿,散着甜香。她停了步子,摇摇程漆的袖子,唇角抿出小涡。程漆捏捏她的手,“想吃?”陶枝抿着唇点点头。程漆低笑,勾一下她鼻尖,看了看周围:“等着,就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就回来。”陶枝笑着抠抠他手心:“买一点就行,就尝尝。”她看着程漆高大挺拔的背影,挤在人群里,心尖就暖暖的。这时候正是早市,人确实多,她乖乖站在原处等着程漆,忽然觉得有人撞了下她的肩膀。陶枝没喊,往边上挪了挪,却忽然一僵。那个撞了她肩膀的人,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大力猛地将她往背后的巷子里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