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立刻笑笑:“那姑娘就来对了。”说完他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算了一顿,然后搓搓手,笑道:“这样,姑娘和小店也是有缘,这珠子,三十两我收下,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陶枝之前算过大致预算,三十两肯定是不够的。但这掌柜的至少和和气气,也没招摇撞骗,陶枝便就笑了笑:“掌柜的,我也是有急用的。”掌柜哈哈笑两声,手越搓越快:“是、是,都不容易,那这样,我拿自己的钱再加几两……”陶枝本以为这家店看过就能走,没想到掌柜反反复复地游说她,始终拿着珍珠没有要还的意思。陶枝十分无奈,正想起身告辞,余光忽然发现有些不对。那店伙计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严严实实地把门堵上了。陶枝瞳孔一缩,心口跳了起来。掌柜还在一两一两地加价,已经加到三十五两,见陶枝没有要当的意思,笑容就渐渐不大好看了。陶枝干脆站起身,一伸手:“算了,我还是去别家再看看,劳烦掌柜了。”掌柜一笑,眼下挤出几道褶子,拿着珍珠的手却往回一收:“姑娘不再想想了?”陶枝右手攥成拳,抿起唇:“不了。”掌柜脸上的笑容还挂着,从桌下掏出个袋子,扔给她:“这里边是三十两碎银子,姑娘拿去用——那我就不送了?慢走。”陶枝慢慢收回手,长吸一口气:“钱我不要,珍珠还我。”掌柜干脆道:“钱你爱要不要,珠子已经是我的了。”陶枝捶了下桌子:“你!”身后的店伙计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外拖:“姑娘我送送你!”陶枝拼命挣扎,又要控制着怒意,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放开我!”“你们这是偷!是抢!”她虽有左手的毒傍身,但毕竟还想讲讲道理,店伙计却根本不理那套,烦了干脆把人搡到门边上往外一推。“拿了钱赶紧走!”陶枝站不稳,被这一推,直接一屁股摔在地,痛得眼泪都出来了。程漆背着手走出武馆,身后有个十一岁的小学徒探头探脑地缠着他:“大师父,你就收了我!我要打败东街的王小虎!”程漆眼睛半睁着,懒懒散散地回头拨了一下他的脑袋:“王小虎惹你了?”“惹了!”小学徒义愤填膺道:“王小虎非说郭玲喜欢他,我们都想打他,可是王小虎太壮了,他拳头有我屁股这么大!”程漆笑了一声,一抬头:“那是够大——”小学徒见他一顿,然后忽然大步向街对面走去。“大师父?”陶枝最恨别人推她搡她,身上又疼心里有委屈,眼泪打着转,心头的火眼看就要烧起来,她甚至能感觉到左手掌心越来越热——“没事?”肩上忽然扶上两只手,然后从腋下轻轻一带,她就被提了起来。陶枝一回头,泪眼朦胧间看清程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像看到亲人一样,心头的火无影无踪,只剩下委屈:“有事!”程漆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啧”了一声。他双手把陶枝往旁边推了推,留下一句“等着”,然后大步走了进去。“哎!”陶枝立刻哽着叫住他。“嘭”的一声,门被重重合上了。片刻后。“啊啊啊啊——”先是杀猪般的嚎叫,然后戛然而止。陶枝听得提心吊胆,不敢进去。门里,程漆慢慢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一缕黑烟缓缓从他袖中漫出,如某种爬虫,顺着桌面,落到掌柜和伙计身上,一接触到皮肤,瞬间就变成一片溃烂!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点了穴扔在椅子上,刚一惨叫出声,喉咙就吸进去了什么,立刻又没了声音。眼前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太阳穴,一身黑衣如鬼一般,薄唇微启:“所以是你们俩联手抢了她的珍珠?”黑色的烟雾还在继续飘,顺着大腿继续往上,很快腐蚀了大片肌肤。两人疼得没有知觉,眼白都快翻出来。程漆索然无味道:“珠子呢?我看看。”掌柜抽搐渗血的手摊开,露出那颗发着荧光的珠子。程漆拿起来,对着灯敲了敲,低声自语:“倒是好东西,她哪儿来的?”那两人已经没有人色。程漆把珍珠擦干净收好,点点下巴:“她这东西还行,一百两不过分?”掌柜满脸眼泪和血,哭着疯狂点头。程漆从柜台下边数出一百两的银子,在袋子里装好,然后袖口一抖,那黑烟顿时消弭于无形。接着他指尖一捻,白色如沙的东西变戏法似的冒了出来,给两人各自洒了半身,那腐烂的伤口顿时完好如初。两人来不及震惊,程漆又在他们面上一挥手,掌柜和伙计顿时变成一脸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