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白高兴了一场,依旧辛苦地跟着钟朗学《武学七书》,并且由于她不会断句,兵书学得没有楚星泽快,挨了楚星泽的笑话。陆乔咔吧咔吧扭着手腕,背着人把楚星泽捶了一顿。没承想楚星泽这小子本事见长,居然能跟陆乔对上几招。一场架下来,打得陆乔热汗淋漓,加上这几天照顾楚星泽,她没休息好,一个没留神冻着了。于是,楚歌风寒刚好,陆乔却倒了。做局陆乔的身体比楚歌强多了,楚歌吃了一剂方子又休养了两天便好了,陆乔也是一剂方子下去就退了热。可就是这一剂方子,险些出事。因为生病,陆乔向镇国公府告了一天假,难得睡到日上三竿。起身后,楚歌伺候她吃午饭,满脸的欲言又止。陆乔纳罕,三下两下填饱肚子,询问楚歌怎么了。“昨儿来顺在偏房熬药,突然肚子疼。往茅房跑的路上,他觉着不太对,托木棋帮他去看着药。”“木棋进了偏房,看到元术正往你的药里投生半夏。”半夏是常用药材之一,经过炮制后的半夏无毒,但生半夏有剧毒,两者长得很像,尤其是煮熟后,根本分辨不出来。元术是从香雪阁调来疏桐院的二等小奴,陆乔一听楚歌的话,就知道这事不对劲。陆乔让人把元术带上来。元术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看着不像坏人,一上来就朝着陆乔连连喊冤。等人证木棋和物证生半夏呈上来之后,元术傻了眼,被陆乔一呵斥,哭着招了。“郎君饶命,郎君饶命,是大娘子叫奴把这个东西放进药材里,说是助眠的,小的只是照着大娘子的吩咐做的啊。”陆乔想起她刚穿来的时候,陆香亭开口就是怂恿她杀人,可见心思之歹毒,完全视人命如草芥。而这几日王氏愈发病重,陆香亭失了管家权在先,被禁足在后,怎么可能心里没有怨恨。陆乔拍案而起,叫人捆了元术,往香雪阁而去。巧得是陆香亭正在屋里扎小人偶,陆乔一闯进来,就看到陆香亭手里扎满了针的小人偶,而小人偶上赫然贴着“陆乔”的名字。陆香亭万万没想到,陆乔敢带人直接闯进她的屋里,等她回过神,手上的人偶已经被楚歌抢走了。“你竟然对乔乔下咒!我要你死!”楚歌气得眼睛通红,疯了一样踹翻陆香亭,拔下小人偶上的针反手就扎到陆香亭脸上。“啊啊啊啊啊!”陆香亭发出惨叫,眼见楚歌要扎她眼睛,她赶紧用手捂住眼。只是这样一来,不光脸,陆香亭的手也被扎得血流如注。等大家反应过来,陆香亭的脸和手已经被楚歌狂乱地扎出了无数血窟窿。而陆香亭怕楚歌扎她舌头,抿嘴不敢叫,从喉咙里发出痛苦嘶鸣,听起来像濒死的小兽。陆乔赶紧抱住楚歌,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颤抖,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陆乔只能忍下快到嘴的责备。陆香亭被楚歌扎得奄奄一息,瘫在地上一动不动。陆乔一边叫人请大夫,一边把元术提过来,大声地将陆香亭派人下毒害她的事情公之于众。众人哗然,原本他们看到陆香亭扎人偶的时候,心中已经充满了不屑,待听到陆香亭竟真得让人毒害陆乔,大家更是对陆香亭的行径感到不齿,纷纷觉得她自作自受。连一旁想劝说陆乔的大管家,也不想再说话。利益之争归利益之争,可害人性命就太毒了。何况陆香亭曾经对千兰和百菊的逼害,大管家心中有数。陆香亭这样子肯定送不了官,陆乔叫木棋和其他几个心腹将整个香雪阁看管起来,下人只许进不许出,其他的事等陆香亭伤好了再说。吩咐完,陆乔带着楚歌离开了疏桐院。回疏桐院的路上,楚歌一直低着头拔出小人偶身上的针,拔一根就嘀嘀咕咕骂一句。“不得好死的毒妇,烂了心肠的贱胚子。”“天天啖狗粪的烂玩意,扎你娘的头扎。”“直娘贼的黑心肝,夹了你的逼嘴滚球。”下人们很有眼力见,早就离得远远的跟着,只有陆乔听到了楚歌粗俗的骂人话。她抹了把头上的虚汗,无奈地问楚歌:“你从哪里学来这些污言秽语?”楚歌缓过神,忐忑地瞅着陆乔。“以前宫人就是这么骂我的。”他惨兮兮地说。被含着浓浓歉意的水汪汪大眼睛这么一瞅,再听到这样叫人心疼的遭遇,陆乔的口气也软了下来。“回了屋再骂吧。”“嗯。”楚歌喜滋滋地应了。回到疏桐院,关上门,陆乔等楚歌拔完小人偶身上所有的针,也骂够了,这才好声好气地劝说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