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大师兄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难道大师兄终于发觉了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吗?他突然想到自己死后遇到的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跟他说能让他複活,还能让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上他,那难道是真的吗?
一阵狂喜过后,苏叶突然意识到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他记得那个黑衣人这样帮他是有条件的,条件是要他保守好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的真实身份?他难道不是他吗,那他现在是谁,中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就在苏叶纠结自己现下的情况时,就听站在他旁边称他为孩儿的男子期待地对赵铎说:“既然道长与我的孩儿有缘,不若道长给他取个名吧。”
赵铎深深地看着他认为的紫蕳的转世,实则是苏叶,沉吟一会儿便说道:“公子姓连,连与莲同音,莲是高洁清廉的象征,公子是连家的子孙,不如就叫连梓吧,与莲子谐音。”
魔尊
听到赵铎口中说出“莲子”二字,苏叶马上就反应过来黑衣人之前跟他说的话是什麽意思了。为什麽黑衣人信誓旦旦地跟他说说能让赵铎对自己死心塌地,原来是这样,将他的魂魄放在紫蕳转世的身体里,让赵铎以为他就是紫蕳的转世,所以赵铎才会对他露出这麽温柔的目光。
连梓连梓,就是莲子,是蕳的意思,赵铎给他取这个名字,不正是以为他是紫蕳吗?!
苏叶为这个真相震惊不已,不是不知作何反应,知道自己现在是占用了紫蕳的身体后,他无比心虚。他占了紫蕳的身体,那真正的紫蕳去哪里了,是消失了吗,还是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还会回来吗,他该怎麽做呢?他的脑子乱糟糟的,但是在触及赵铎那温柔得不可思议的目光时,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想既然黑衣人答应了他,也有办法将他换到紫蕳转世的身体里,那就一定能把事情处理好,他要做的就是既来之则安之,就当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他确实是无辜的,黑衣人也没跟他说是让他夺舍紫蕳,到时候就算东窗事发,他也有理由为自己开脱。
他不停地这样说服着自己,虽然还是感到很心虚,但也渐渐有了底气,他不是真的想鸠占鹊巢,他只是太爱赵铎,不小心被人利用了罢了。至于紫蕳的下落,这样做会引发什麽样的后果,他暂时不想去想那麽多了,他的眼里现在只有赵铎一个人。
贪狼将天道之子的金丹魂魄投入极西之地的死河后,便踌躇满志地回到了魔域。
他刚踏进魔宫,就遇到刚从里面出来的护法之一右弼。跟唯魔尊马首是瞻,眼里只有魔尊安危又死心眼的左护法不同,右护法为人开朗和善,见人三分笑,是魔域的和事老,手段圆滑,能替魔尊将魔域管理得井井有条,即使是遇到来历不明心思複杂的贪狼,也能从容地笑着跟他打个招呼。
贪狼这些年都在为了扼杀天道之子转世而在人界和仙门走动,已经有一段时日没回过魔域了,如今天道之子已除,他自觉得没有什麽人能够阻止他的雄业了,便回魔域看看魔尊醒来没有。
刚好遇到右弼从魔宫出来,他就顺便问右弼:“右弼大人,请问尊上醒了吗?”
听他问起这个,右弼就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我刚有事要啓禀尊上,进去看到尊上还在沉睡,左辅正在这里守着,我就退出来了。”
贪狼听说魔尊还没解除封印,不禁觉得奇怪,按理说天道之子已经被他扼杀了,封印着魔尊的混沌之力也应该随之消失,魔尊醒来才是,怎得还在被封印着,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疑惑地问:“尊上这几十年来一直这样,没有醒过?”
右弼唉了一声:“可不是嘛,尊上没醒过来,好多事情我都不好擅自做决策,愁死我了。”
说着他像想起来什麽要紧事那样,对贪狼拱了拱手道:“我想起来人间还有笔生意要谈,先失陪了,先生告辞。”
魔域那麽多魔要养,魔尊又不喜魔衆去人间烧杀掠夺,所以右弼只能发挥自己的特长,去人间做一些生意,并且凭着自己的人缘和三寸不烂之舌,将生意经营得如火如荼,供魔域的魔们吃喝玩乐。所以魔衆才这麽老实,在魔尊被封印这一百年来都没有搞事造反,右弼可以说是魔域最不可缺失之人了,就是非常忙,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
贪狼急着去看看魔尊的情况,也不跟他多唠叨,跟他别过后便直接往魔尊所在的主殿走去。
魔尊本体是条黑蟒,活了有上万年了,听说是天地还是一片混沌的时候他就诞生了,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修炼化形,入了魔道,创建出魔域,成为魔尊,几乎可以说是与天地同寿,法力之强,世间无人可敌,就连天道降下的使子都只能和他打个平手。他虽然法力高强,行事却很低调。过去几千年魔域和仙门都相安无事,直到某一年他遇到了贪狼,贪狼臣服地跪在他面前,跟他描述了一统六界的伟大宏图。也不知道是贪狼的贪欲迷惑了魔尊,还是魔尊被贪狼所描绘的宏图吸引,一向不喜战斗的魔尊竟然破天荒地与贪狼联手,势要攻破仙山,夷平天界,做六界的主人,这才惊动了天道,降下使子与之抗衡,最后被天道之子封印。
贪狼一脚刚踏进主殿,就引起了守在殿下的左护法的注意,左护法冷冷地扫了一眼过来,见进来的人是他,这才放松一些警惕,将头转回去,继续无声地守着魔尊。贪狼早已经习惯他这副模样,也不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他走近几步,看清了沉睡在阴影里的魔尊,魔尊还维持着百年前刚被封印时的姿势,靠在御座上沉睡。因为法力被封印,他无法像清醒时那样运用法力维持人形,腰部以下已经现出原形,一条巨大而长的黑色蛇尾拖在地上,像它的主人一样平静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