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编听了,面色温和的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摊开剧本和资料给多多再次讲了起来。
那头,刘璃吃过饭,洗了把脸。便把带来的一小包大红袍小心冲泡好,然后注入一只带盖的瓷杯,小心翼翼的捧着朝片场那头走去。
这一小包,不过刚够冲泡数次,是林秉楠在进片场前给的。据说堪比金价,刘璃对这个不了解,却也知道大红袍是乌龙茶中之极品。林秉楠告诉她张伯儒喜欢喝茶,可以缓缓他的脾气。如果说当时她没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来这陪在片场这么些天也明白了。
这个张伯儒的脾气是真不好,为了两个孩子泡茶的功夫还是腾出来的。拉拉也就罢了,凭张嘴也不愁被不待见,但多多那就不见得了,时时是被骂的对象。有时见了,不是不心疼的,口里却只能骂,不会学乖。
正进了片场,便见到张伯儒独自坐在布景屋檐下的椅子上抽烟。
刘璃忙带上笑,甜甜唤了声:“张导,我刚好给你泡了茶,可巧。”然后轻轻将瓷杯放在张导搭在桌子上的手边,“给尝尝,看手艺有没有进步,有没浪费这大红袍。”
虽然刘璃本身并不是那种会很交际的性格,但人到一定年纪都会被社会打磨圆滑。何况刘璃进了这个圈子,面上年纪小,心里的花花肠子还是有。
这么着半个月,只要懂得人情世故,处着处着便处油了,这剧组除了拉拉,就数刘璃讨人喜欢了。当然,拉拉也是少不了刘璃的言传身教。但是看着越学越快的拉拉,日益少了眼角天真,她却不知道该心疼还是欣慰。
不过说到这给张导泡茶的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若不是这好茶叶,可能还轮不上。
茶叶虽贵,但若能让孩子少几声骂,多些顺眼,便是值了。为人父母,皆是如此吧。
“味道比前几次要好。有红茶的甘醇、绿茶的清香,但香味有些不够浓郁。”张伯儒粗眉一抬,抿了一口,斯文的动作和他粗犷的外表很是不搭。
“手艺粗糙,还得为难张导不要吝啬好才学多多教些才好,我没别的,不聪明,但胜在勤快,年纪小,俗话不是说笨鸟先飞。”刘璃笑眯眯说着讨喜的话,拐弯抹角的奉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刘璃说完便想起以前在书里看过的一句话,脸皮要厚如城墙,心要黑如煤炭,这样才能成为“英雄豪杰”。她就不指望成为英雄豪杰了,只要能护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足矣。
“你这小鬼,哪里看的出年纪小,说起拍马一套一套的。”张伯儒虽然佯作怒色,但看的出听了这话很是受用,握住茶杯的手指一敲一敲。
“人家说的真话,这可是跑来求学来了,若连个故事也不说,我可不依。”刘璃撅嘴,声音却柔和的紧。
这张伯儒到底是个导演,为人喜爱诗画品茶,虽然看来难免有附庸风雅之嫌,但肚子里货还是不少的。之前送了几次茶,她态度有礼又不失活泼,张伯儒欢喜,便也讲起一些相关的逸事。刘璃便做一个忠实听众。
数次相处后,她觉得虽然他除了脾气差,但只要摸住那七寸,其实是不难相处讨好的。可惜多多不如拉拉,现在还没学的来,不知道是心里抵触还是……只能寄希望会慢慢适应。
“传说每年朝廷派来的官吏身穿大红袍,解袍挂在贡茶的树上,因此被称为大红袍。流传更广的是每当采茶之时,要焚香祭天,然后让猴子穿上红色的坎肩,爬到绝壁的茶树之上采摘茶叶。所以我们这把这种猴采茶称为‘马骝茶’(本地人管猴子叫马骝)。正由于数量稀少,采摘困难,这种茶在市场上是价格昂贵的珍品。”张伯儒这才刚开了头,准备说些逸事,却被一来人打断。
“张叔叔好。”来人是一位有极好身材的女子,穿着一身浅绿色连衣裙,乌黑而浓密的眉毛,鼻子端正,黑黑的大眼睛妩媚动人,脸形秀丽端庄,浓密的黑发松松地披在肩上,有着青春的朝气,似乎只比刘璃大上几岁,却已经是个玲珑有致的少女了。
“是小许啊,你好。”张伯儒脸上闪过一抹殷勤,刘璃吃惊于他站起身来打了招呼。她不禁好奇起来这个叫小许的漂亮少女是什么人物。这里是片场,最大不过是导演,虽然导演里以陈导为首,但眼前这个人可不是陈导。
“你什么时候到的?还习惯吗?”张伯儒脸上带着不常见的笑,寒暄起来。
“我昨天便到了,我很习惯,谢谢张叔叔关心。”叫小许的少女,彬彬有礼,并不为张伯儒的殷勤而有傲气或是无措。
“不用谢,应该的。请代我向你舅舅问好。”张伯儒点了点头,笑容溢满整面,配上粗犷的脸有种喜剧效果。
“我一定会转达的。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也是演员吗?”小许看向了刘璃,一脸和善。
“是演你那个角色年幼时的小丫头的姐姐。”张伯儒像是才想起刘璃在一旁,于是介绍了一下。刘璃听了这话便明白了,这个女孩是女主角,许桑絮。
“那个小丫头肯定也像她姐姐一样好看。”小许笑着看了看了刘璃,然后冲张伯儒说了声不打扰了,便离开了。
22、
刘璃和张导一起回片场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云里出来了,下午两点,天有些晒。
要进去片场的时候,刘璃发现个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卡牌丢了。重点到不是丢了这个身份证明的卡牌,因为待了这么些天这几个守门的还是认识她的。
但重点是,她是什么时候丢的呢。因为她明明早上钓鱼的时候还在的……难道是给孟廷之喂药的时候,总不会是在小树林偷窥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