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只有沉默。
裴曜发动引擎,沉默了一会干巴巴地自言自语道:“昨天真的是过敏……”
十分钟后。
亮着灯的奥迪停在路边,裴曜趴在方向盘上,觉得自己要死。
本来平日里就有杨甘局在一旁虎视眈眈,还时不时给幽采上眼药,明里暗里说他这不行那不行。
现在亲个嘴都能过敏,要是他是杨甘局,嘴都要笑歪了。
另一边。
顶楼的老旧窗帘拉得紧闭,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地上散落着一地的衣服,凌乱地叠在一块。
卧室里巨大的花盆里,缓慢地冒出一株翠绿的油菜花,精神地屹立在花盆里,黄色的小花时不时亢奋地抖一抖。
钻进土里显出原形的幽采顶着脑袋上的小花,浑身有些躁动。
这种躁动与亢奋的情绪只有在春天的时候才会产生,但刚才却在跟裴曜亲吻的时候产生了。
在裴曜走后,终于忍不住,幽采钻进了盆里,顶着一朵小花抖啊抖。
他红着脸,有些害羞地想着还好裴曜走了。
不然他开了花,还一抖一抖的,这不是跟洋甘菊一样,对着裴曜耍流氓吗?
早上九点半。
私人医院。
“常见的过敏源我们已经筛查过了,依旧以花粉过敏为主,您昨日应该是接触到了大量的花粉,才会出现瘙痒刺痛等症状……”
会诊室,医生一边写着单子一边道:“不过按照您刚才说的话,您确信您昨天一整天没有接触到大量花粉,那么很有可能是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的过敏,您能说一下昨日发生了什么导致情绪波动过大吗?”
椅子上的裴曜:“……”
他长腿交叠,修身的黑色西装裤管末处露出一截黑袜,交叉的双手指骨宽大,食指处戴了两个装饰的银戒,桀骜面容沉默。
医生以为眼前人没听清,抬起头,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您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情绪波动过大?”
几分钟后,医生看到眼前耳朵打了三个洞的浅灰发色青年偏头,没看他,好一会才有点不太情愿低声道:“昨天我就跟我对象亲了个嘴。”
“亲完我就过敏了。”
医生:“……”
他沉默地停下笔,好一会才道:“除了这个呢?”
裴曜:“除了这个就没了。”
医生:“您对象平常的工作环境怎么样?会不会是您对象身上携带了大量的花粉,比如衣服或者头发之类留存有一定量的花粉也会诱发您的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