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悲伤抽噎声却越来越清晰——“呜呜呜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没有了……”
——“为什么要拔我的头发呜呜呜”
渐渐清醒后的裴曜心跳猝然漏跳了几拍,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床头柜。
他喉结剧烈动了几下,就在这时又听到另一种愤怒的声音——“捶捶捶,为什么要在我家捶那么大的一个坑!”
“拳头大了不起啊!”
“老子总有一天长出好多好多刺扎扎扎!”
裴曜有些茫然,望向愤怒嗓音的来源——窗台。
他在病床上沉默地坐了两分钟,恍惚中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两分钟后,沉默的裴曜重新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强行使自己沉睡。
清晨,查房的护士推门而进时,被病床上的人吓了一跳。
病床上坐着的人眼下微微青黑,似乎是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嗓音微哑地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护士茫然摇头,说没听到。
裴曜沉默,又听到护士问他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裴曜神情疲惫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昨晚好像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植物成了精跟我说话。”
护士下意识问道:“说什么?”
裴曜搓了一把脸,沉默半晌缓缓道:“说它脑袋上没长头发,心里难过。”
“另一个说我把它家捶了一个大坑,说我力气大了不起啊。”
护士:“……”
整整一天,裴曜都能时不时听到旁人听不到的声音。
他这次住院住得久,有些朋友不了解情况,以为他此次过敏症状严重,纷纷再次提着果篮前来探望。
裴曜对每一个前来探望的人都假装不在意地问了一句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得到的回答无一例无都是没有听到。
他不信邪,对着最后一个来探望的朋友再次神色凝重地问道:“你真的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朋友茫然地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说自己没听到。
裴曜沉默,随后在朋友疑惑的神情中摆了摆手,神情恍惚地说自己没什么事,只是晚上做噩梦做多了。
下午三天,裴曜接到一通电话。
他神情恍惚地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人时才清醒了几分,迅速地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嗓音低沉装作沉稳的样子道:“喂,怎么了幽采?”
花店里,幽采坐在操作台上,心情很好道:“下午好,裴曜,你今天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开心一点?”
裴曜近乎是不假思索沉稳道:“有的,昨天你的安慰很有用,我今天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