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头也不回,扬长而去,这样的决绝,短短十余小时,发生了两回,秦羽织永生都不会忘记此刻的悲怆。
道:“她很爱他,很不甘。”
难为秦若琛遭遇诸多打击还能把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她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拄着窗:“傻孩子,她再爱一个男人也不会离婚的。”
“为什麽?”
“从冠以夫姓那刻起,注定无法离婚。”
黄先生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女伴多得能填满百乐门的舞池,妻子只有黄太太一个。黄先生可以对黄太太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名声受损。
黄太太何尝不是甘之如饴,享受黄太太这个称谓带来的殊荣,不舍丢弃衣来伸手的生活,矛盾之处仅仅在于,渴望激情的心不死,见到贾士章那刻起,她也懂得了寂寞。
秦若琛道:“信不信,我与贾士章离婚,他无处可去,再去找她,她会吓死。”
只是预言成真之前,贾士章先现身在秦家。
她们回到家,见大门敞着,管家站在外面,不知如何是好,秦若琛便知道他回来了,对管家道:“难为你了,先去休息吧。”
管家溜之大吉,男女主人闹不合,最难做的永远是下人,有一天主人会和好,可下人永远不会变成主人。
贾士章正低头吸烟,窗帘紧闭,没有点灯,只有香烟的火光随着他的抽吸明灭,见到人,他把烟掐了。
接下来秦若琛和他进书房交涉。
谈判的过程比预判短暂,看得出,没谈拢,或者说贾士章单方面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整个人很颓然,他走到客厅,沉默半晌后,道:“事到如今,你还没有问过我们是怎麽开始的。”
秦若琛看向秦羽织,两人相视无奈地笑,他不会想到,就在半个小时以前,他的情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合着都有暴露欲。
姑姑道:“我们结束了。”
贾士章点点头,固执地继续:“那天她打电话来找你,你不在,她说想去看跑马。”
答案令人啼笑皆非,忍不住感慨生命的苍凉,寂寞真的随时随地在发生,寂寞的人什麽理由都能凑到一起去。
秦若琛已经不想说话,秦羽织看出这心力交瘁,她道:“够了,请你离开。”
贾士章忽然把矛头调转:“你最是不该与她胡闹。”
秦羽织瞧不起他,他左右不了姑姑的决定,便职责自己,总之要归责一个人。
“你以为沈贺文没有瞒你的事?我见到他与明星黛乔一起。”
秦羽织血液上涌:“我相信他。”
“很不服是不是?”贾士章似笑非笑道,“我与你母亲是同类,她如果在,或许会明白。”
“不必扯上母亲。”
“看样子你还蒙在鼓里,想不想知道她与你父亲的感情究竟怎样?以及多年来她是怎麽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