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秦小姐,越来越漂亮咯!这黄瓜算我送你!”
秦若琛对羽织说,乡里乡亲的,太久没见都会忘记你,谁也没办法阻止自己被遗忘,女人只能眼巴巴地静待花时过,羽织觉得她太消极。
忙完这一切,添酒置灯,屋子焕然一新,宛若主人从未离开。
餐桌上,有那麽一瞬,秦羽织看着姑姑,姑姑也看着她。
是时候了。
姑姑道:“我这次回来,没有告诉贾士章。”
“为什麽?”
姑姑的眼睛像猫,静谧而警惕,她摇着高脚杯:“好奇,临上船前那通电话被我自己挂掉了,我只是想知道,在没有我的时候,他过的怎样。”
“然后你看到了。”
“这栋房子没有人住的迹象,他并没住在自己的家里。”
秦羽织恍然大悟,今天来到后便觉得怪异,却说不上哪里怪,姑父不住家里还能住哪?公司,沈贺文忙时也会留宿公司,可是会夜夜都住公司吗?答案是否定的。
但她实在不能往坏处想,
安慰秦若琛:“他很爱你,我认为很难再有旁人入贾某人的法眼。”
秦若琛苦笑:“的确,我也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她道:
“当你面对一个只会欣赏自己而不懂欣赏他人的人,你要足够优秀,使他自卑,这样他才会看到你。”
很难想象,此话从姑姑口中说出。诚然她做到了,但会不会很无趣。
羽织想不明白:“当初…为何不离开他?”
“离开?”从姑姑的眼睛里,她读出自己多麽可笑,“他是我能找到最合适的男人。”
“可合适并不一定是好的,”羽织反驳,“门当户对不一定就对。不禁想起张鹤子,她如今过的又怎样?
“门当户对?不。”没想到,秦若琛摇了摇头,忽然扭过头深深凝视她,把她的鬓发抿到耳后,如此温柔:“你长大总会明白我的苦楚,若婚姻是两人之事,天下将皆大欢喜,一半战争也将免去。但那不是,没有人愿意拉着整个家族为自己的爱情买单。”
“可终究也是两人之事,不是吗?”羽织道。
秦若琛有些醉了:“宝贝儿,追究那麽多干嘛,反正我们后来都爱上了彼此。”
天底下最大的甜言蜜语,便是我们后来相爱了,可最讽刺的也是这句,秦羽织问:“父亲选定母亲,亦乃祖父授意?”
姑姑接过她手里的烟卷,眯眼引了火悠哉游哉吸着,吐出朦胧的烟雾
“不,他们不是。”又一个烟圈之后,已经换了副神情。
“沈先生待你如何?”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话题戛然而止。
人人都像是与立下了契约,圆滑如贾士章也吐不出丝毫有关父母的信息,奇怪的是,时间久了,连秦羽织也不抱任何希望。
“他对我很好,”秦羽织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