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亲手为她换了发饰,看秦羽织脱胎换骨,宛如旧社会的闺阁小姐,这才点头罢休。
“若在前朝,你这模样是要选上宠妃的。”
舅妈满眼称赞。
“那真是太遗憾了,”秦羽织故作愁态,“可怜年纪轻轻就要英勇就义。”
舅妈扑哧一声笑出来:“秦小姐你真幽默,难怪贺文喜欢你。”
沈贺文外出办事,直至黄昏还没有见人。
他的秘书间行倒是过来一趟,通知家里不必等着用晚餐,要很晚才回来。
在前院办完事儿,间行往秦羽织的院中送了个包裹,说:“沈先生特意叫我买的,秦小姐捡着爱吃的尝尝。”
是祥德斋的点心,那天开车路过,她好奇往里面看了一眼,沈贺文记住了。
这时候前面的大厨房开始喧吵,是主人催促上菜,果然,没多久丫头来请她。
和群陌生人进食,很可能王家还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那太不自在。听说为迎接沈贺文,远方的叔伯都到,想一想就头大。
秦羽织斟酌怎样开口拒绝:“那个…沈贺文给我带了一包吃的,我差不多吃饱了。”
丫头点头:“明白,少爷走前留下话的,秦小姐可以不去前厅,是大奶奶觉着这样难免照顾不周,还是来问一句。”
少爷?
反应了很久,秦羽织才意识到是王家人对沈贺文的称呼。
奇奇怪怪,仿佛一切都发生在古时候。
沈贺文是一家之主,而她,是他的夫人,或者夫人都算不上,只是妾室。毕竟羽织比他小八岁,她跨过总角之年,沈贺文也已建立功名。
来往传话依赖丫鬟;前院和后院泾渭分明,而想见上沈贺文一面,初了倚着院子里的古树枯等,没有其他办法。
金屋藏娇,金屋藏娇,有谁问过“娇”的感受?
是暧昧,也是枯燥。
单是这样的遐想,已令秦羽织面红耳赤,体内那个保守的、複古的、懦弱的、依赖男人的本性,几乎就要苏醒。
这太可怕。
没想到她不去前面,反倒把小的给招来了。长润、长泽、长生三兄妹跑来院中玩耍。
羽织躺在长椅里,与他们对话。
“沈贺文年轻时生活在天津?”
长润:“数年而已,这院子就是他的。”
“那你们小时岂不是被他抱过。”
“起止,”长润道,“长泽小时最是依恋三伯,他的衣裳由三伯来洗。”
玩笑而已,长泽却没有笑,田姨娘那性子哪里争的过周姨娘,可见下人看人下菜碟,轻慢这一房。长润当局者,不能看到这层,羽织半是玩笑实则安慰:“难怪长泽像沈贺文。”
气质一分相似而已。
长泽却眼睛一亮,问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