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士人讶然道:“这柳彧还真的是文曲星下凡了,他连考五科,有四科为甲一等,唯有那谏科是个甲二等。”另一位士人也凑了上来,道:“还真的是!这谏科甲一等是……是云蔺!”“妙哉妙哉,我记得他们前些日子还文斗过。看来这位云氏麒麟子的文才不逊色柳文豫呀……”“你可是忘了,人柳文豫是连考五科,仅用了半个时辰,云蔺可是用了两个时辰,这有可比性吗?依我看,柳文豫才学当配洛阳城一个隐隐在望的名士三月份的洛阳城已经回了暖,姜昭最是喜欢这样的季节,不热不冷的刚刚好。可以穿上她最为喜欢的春衫,戴着最为华美的首饰。她一向是行事果断的人,比如她想要人给她写首好诗,就会想着让这首诗立即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这华冠丽服的淮城长公主,就乘坐着凤架,在国子监寻到了垂眸看书的柳彧。分明是在受万众瞩目的放榜日子,这意气风发的俊俏郎君,似乎对外界的纷纷扰扰皆不为所动,举世加誉也不过是他的意料之内,他漫不经心地坐在案前,将书面轻轻翻过一页。“柳文豫。”姜昭在凤架上扬声唤道。那郎君闻声望来,抬眼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万千天光沉落,他微微挑眉,是无尽的落拓与散漫。柳彧起身行礼,道:“殿下贵安。”姜昭见过他两次,但他却不曾见过自己,怎就这么轻易地被识出来了?她有些纳闷,“你见过孤?”柳彧笑道:“殿下出宫那日,臣随于凤架之后,见殿下误失香帕就捡了起来,没想到被殿下的侍女瞧见,竟被数落了。”他说着,自己却忍不住笑出声。“臣悦殿下之容色,贪殿下香闺私物,行止不当,委实罪过。”姜昭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日被紫檀怒斥过的无礼士人。这真真是好一段缘分。柳彧注定了要为她赋诗一首。姜昭眼尾飞扬,“好一个登徒子,你应当知晓,孤不是个脾气好的人。”柳彧:“若如传闻所言,那大抵是脾气不好了。但彧以为,殿下今日来寻彧,应当不是为了此事算账。”姜昭漫不经心地靠在了凤架上,轻笑一声。她道:“算啊,你既然提起了,那便要算一算了。”说罢,她一招手。凤架后的府卫就上前将柳彧团团围住。见柳彧的眼里闪出了一丝诧异,姜昭摇着羽扇微掩唇角,笑得越发恶劣。哪有什么事都如你所愿呢?孤偏不依着你的预料走。姜昭命令道:“带回公主府。若有半分挣扎,便打晕了带回去。”“殿下!殿下!万万不可啊!!!!”国子监一位掌教慢悠悠地路过,见到这一幕,吓得心神俱裂,连忙抖着宽大的袖子,疾步上前喊出声。“殿下!!国子监乃天子学府,在至圣先师跟前,岂可这般欺辱学子!!!”他喊得撕心裂肺,叫姜昭稍稍拧起了眉头,她对唠叨刻板的老儒官一直都没什么好印象,从小到大,她父皇案前那些要求好好管教她的折子都有一人高了,尽是这些儒官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