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半睁着,不像方才的迷离,那里面全是清晰的逻辑,刨根问到底的笃定,“你至今把我当什麽?住对门的邻居,家人,朋友,还是什麽?”
刑非也……
一时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去问护士要两个杯子吧。”她起身,被许肆拽住手腕拉坐下,她太轻了,许肆没受伤的那只脚轻轻一勾就把她凳子勾到跟前。
他腿往旁边一伸,结结实实将她锁在胯中,手臂搭到椅背将她环着。
他靠过来,仿佛控制不了距离,一下离她特别近,都快贴到额头。
黑压压一个人压过来,灯光全挡住,“或者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同学?”
“不,不是。”
这问题刑非也能答,非常笃定,“不止同学,我们从小到大,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她视线从他湿润的嘴唇挪到眼睛,太近了她只能感受到热息,看不清他。
“非常重要的朋友。”他轻笑一声,有些自嘲的意思,“却不够你难过的时候告诉我。”
刑非也一直不懂他这话,“我什麽时候难受了没告诉你?半夜打电话让你送我去医院,还不够麻烦你?”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麽?”
“你还喜欢祁玉吗。”
刑非也:“……”
她隐约感觉得到许肆今天所作所为离不开祁玉,离不开羌晓那事,可那事都过去多久了,谁还一直摆心里。
“不喜欢。”她从没这麽坚定,毅然决然说出一个答案。
许肆倒愣了下,往后撤些。这回看清他的眼睛了,蒙上一层雾气,湿漉漉的小狗,“那,分手你难过吗。”
刑非也:“……”
“现在不,一点都不,刚开始会有些不习惯。”
她太坚定了,坚定到许肆一度自我怀疑,“只是不习惯?”
“难道要我说觉得非常轻松,如释重负?那样是不是显得太坏了?”
“不显得。”
许肆到现在都没接话接这麽快。
许肆:“那……知道羌晓那事,你为什麽帮他瞒着?”
“瞒着?”
刑非也头回觉得信息差害死人,“你不知道我们分手了两个月,期间他死缠烂打说这不构成分手的理由?”
她嫌烦。这次能够顺利分掉还多亏许肆,祁玉把人丢水里差点儿溺死,实在愧疚,说让给他算了。
不过她至今没明白那个“让”,许肆又不喜欢自己,何来“让”一说?
“啊,”许肆缩回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