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池纯音这几日不理他。
“谁家将军刚上战场就派精锐去送死?我在她心中这个形象,直说她能信?只会以为我又戏弄她!我有我的节奏,你别多嘴。”
秦禹翻了个白眼:“你怎还坐着不动?”
顾驰回躺在床上,以臂为枕,未被秦禹的话影响。
“还得下剂猛药,方能药到病除。”
今日夫人安排池纯音与亲故家的少夫人们相聚,要她拓宽社交圈子,池纯音要好好準备。
夫人们宴客挑的地方宁静雅致,顾府马车停在望亭轩时,池纯音瞧见她们早就到了,顾驰在同辈之间年龄算小,成婚又晚了些,今日见的这些夫人们比池纯音大了不少。
她们各个钿头云篦,身着锦衣华服,等在门外。
池纯音如今嫁给顾驰,家中不兴外面那一套,还是按家中排行称呼。可在外人跟前她已经是世子妃。今日夫人们虽各个家世显赫,可比英国公府还是稍稍逊色,礼节在前,衆夫人都要等她一同入内。
她立即下了马车,走到夫人们跟前。
“世子妃来了。”
池纯音刚靠近,人群也围聚上来,衆人在门口寒暄个不停,甚是亲近。其中年岁稍长的夫人笑得温柔和煦,发话起来,“日头出来晒得慌,什麽话进去再说吧。”
“就依王夫人的。”
池纯音认得她。
领头的王夫人是靖安侯的长媳,靖安侯颇负威望,王夫人母家也在朝中身居高位,她能看得出,这位王夫人在夫人中是主心骨。
即使大家交际在一个圈子里,谁主导谁随从,也是泾渭分明的。
上了二楼包厢,王夫人拉着池纯音坐在了身边。
只是入了席,夫人们的注意从她身上下去了。
王夫人虽盘着她的手,可面上眉飞色舞的,与在座夫人们说些她听不明白的话。
她们时不时相聚,话头都是从过往某个玩笑话中抽出延续,池纯音今天第一日来,想极力融入进去。可她刚张开嘴,夫人们似是越好似的,不约而同跳过这个话题,她一句嘴也插不进去。
池纯音环视了夫人们一圈,心里有了个大概。
王夫人言辞利落,总是能尖锐评价一桩事的好坏,座上其余人也捧着她。
“长公主为何与驸马不睦?还不是膝下只有俩个女儿。别看她是圣上的亲姐姐,可嫁了人,和我们都是同样的,若无男丁,这日子可不好过。”
有人听出话中含义,立即吹捧起来:“夫人的明哥,三岁背诗,五岁入学堂。靖安侯对这长孙颇为看中。”
王夫人甚是满意,嘴上推诿:“这猢狲鬼精,眼下都开始和他祖父玩心眼了,我不盼着他继承家中基业,可别学成汴京游手好閑的纨绔,靠着荫蔽混日子。”
饶是池纯音再迟钝,也能听出王夫人这是含沙射影汴京某些不学无术的人。
自己如今与顾驰也是一家人,这麽说就不怕她回去说,从而得罪国公吗?
王夫人继续道:“除了子女,与夫君和睦也极为重要,夫妇都不同心互相猜疑,这日子还有什麽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