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没说话,只稳稳地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很精准的距离,大约两寸,稍稍用力,就会血溅三尺!“因为我画那乌龟,不是一般的乌龟!”剑离她更近了点。“真真真的!”不知不觉,她整个人都抵在他怀里,以借力推他的手臂。“顾红药的儿子你肯定知道吧?据说是你师弟?据说他跟你们一起出门,结果被人给活活地凌虐死了!死的时候全身的骨头没有一根好的,又青又紫,不成个人样。”“重点。”他语气越发冷。“重点是,他儿子小时候有个嗜好,就是喜欢画乌龟,画的乌龟极为可爱。”红扶苏说。“然后我画的那个乌龟,就跟他儿子画的一模一样!”她未必画得跟他儿子一模一样。但乌龟的来历,的确如此。当初红扶苏让顾红药定个接头的暗号,他就定了这个。还跟她讲了缘由。云寒冷笑:“所以你觉得,他会看在这个乌龟的份上,收了你?”“当时我把乌龟给他看的时候,他瞳孔一震,你没发觉吗?也许就震撼到他的心灵了呢?”对于顾红药当时的反应,云寒也许有所察觉。他向来眼神很毒。此番正好可以圆一圆,免得他怀疑。果然,云寒没有反驳。“云寒,顾掌门跟我无怨无仇,为何屡屡为难我?还不是受你家的连累?我为了考入莲花峰救您母亲,可是做足了功课呢!熬得人家脸上都长痘痘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的模样好委屈。云寒盯着她的面纱,说:“三日后,结果会在官衙公示栏贴出来。到时,你是死是活,再行论断。”说完,他一把将她推下了马,自己走了。“诶?你不送我回去吗?”“这里离城里好远的!”“云寒!”地瓜“你不送我回去,将来我考上了莲花峰也不治你娘!”“你会死!”云寒毫无波动的声音传来。红扶苏咬唇:“你不送我,我一回城,就写个告示贴出去,说你在半道上把我给墙报(音同)了!反正黄裳他们都看到了,是你把我劫走的!”云寒动作一顿,蓦然回头,眼神跟刀子一般。红扶苏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最后,她成功地蹭上了马。……快马奔驰,很耗体力。跑到一半。“云寒,我饿了。”“莲花峰太抠了,居然不招待午饭。我带的盒饭又坏了,所以一直饿着。”肚子:“咕咕咕……”“云寒,我饿得头晕……”“云寒,我尿急!”“再不停下,我尿马背上了!”马“哧溜”一下急停。还极为嫌弃地翻着白眼,颠了颠背,示意她滚下去。“还是马儿懂事……”红扶苏下了马,指着一片树丛后方:“我去那边,你等我啊!”她一溜烟跑了。刚刚她远远就看到了,那地里满是地瓜藤。这个季节,正是地瓜成熟的好时候。她蹲在一片低洼处,掏啊掏,掏出个圆滚滚的红皮大地瓜来,顿时口水直流。旁边不远处有片水田,她去水田里将地瓜洗干净,跟田鼠一般将皮啃掉一大片。是红心的也!她掀起下方面纱,迫不及待张嘴就咬。然而手上突然一空。她呆愣愣地转头,就看到云寒站在田埂上,手里拿着她的地瓜,冷冷地说:“不问自取,是为偷!”“偷个地瓜算什么偷!”红扶苏说,“快给我吃一口,我快饿死了!”他转身就走。“云寒!”红扶苏追上去,一肚子恼火,“行,算偷行了吧?偷都偷了,也不能再塞回去吧?你就给我吃掉吧!”他转了个弯,往水田上方的人家走去。红扶苏一愣,跟了过去。这户人家有三间茅屋,其中最边上的一间正在冒烟,不知是不是正在做饭。外面用篱笆围了个院坝,篱笆上爬着丝瓜藤,结着大大小小的长条丝瓜。院里有棵枣树,上面满是大红枣。还有几只鸡,正悠闲地觅食吃……她本想跟着进去,但是看到那饱满艳红的枣子,就挪不动腿了。贼眉鼠眼地站在树下,捡了根竹棍,打了几个下来,藏进衣袖里。余光瞥见云寒递给主人家钱了。那家主人很高兴地收下了。出来的时候,云寒手里依然拿着地瓜。但并非是生地瓜,而是三根蒸熟的,正冒着热气儿的熟地瓜。热地瓜递到了她面前。她张大嘴,惊讶地看着他。“不是饿吗?不要?”“要要要要!”她急忙接了过来,地瓜热得烫手,散发出迷人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