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的财力地位和大房自然没有办法相比,但也顶着老牌家族的名号,不是谁都能动的,可短短两年间家主花克之死亡,犹如纸糊的高楼似的顷刻破产,而后墙倒众人推,众多子女全都下场凄惨。花辞在商场混迹已久,官方通告虽然冰冷又简短,但他能能从时间线上的每一次动荡看出背后有一只未曾露面的黑手作乱,就连花克之的死也疑点重重。联想到李秀娟的话,花辞的背后隐隐冒出一层汗,而更让他惊疑不定的是花累在花氏的诸多做法。花累好像看不懂实势一般,大量地和官场不正派系勾结,对花氏根深蒂固的制造运输金融地产等不管不顾,反而把大量的资金投入到花氏从不熟悉的影视文化行业,在经过一年的影视寒冬以后不但不收敛,更增加了投资和贷款,对董事会里老成员的频频退出和抗议熟视无睹。花辞凭借两年前所熟知的花氏内部资产状况,根据这一系列对外公开的投资稍稍一估算,已经能看到花氏内部岌岌可危的资金链。对花辞这种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只看一个人在生意场上的作风,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性格,可他现在通过网络看到花累这种莽进刚愎、独裁冷血的作风,完全无法把他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相联系。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花辞握紧了手里的鼠标,隽眉沉沉地皱着,心中满是蔼蔼云雾,他不相信花累真的不知道这样做会毁掉花氏。“花董,公关部已经在对这次金融丑闻开展工作了,刚才我去联系了总负责人,他们说很快就能解决,不用您费心。”蓝灯灯抱着文件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低声向花累汇报。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明明在工作时间,却整层楼都静悄悄的。大家都知道这一任董事长不像前任的好脾气,这层楼的每个人在压低声音说话,不敢惹出半点不快。花累好像没听见似的,只痴迷般盯着刚收到的邮件里的照片,一张一张地快速浏览过,又从头放大一点点看细节。圣诞毛衣那么丑,可是被哥哥穿着也变得精致耐看起来。哥哥真好看,比以前更带着一种张扬亮眼的漂亮。一张抓拍的照片里花辞正咬着酒杯,红唇贝齿间泄出一点笑意,不知是在斜睨着谁,微微眯起的醉眼里透出一股远低于年龄的憨甜可爱。花累的习惯性把玩戒指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心尖不可抑制地发痒,他嫉妒于花辞正看着的谁,又满心满眼地爱恋思念。蓝灯灯不知等了多久,才听到花累微冷的声音。“公关部那群废物,让他们办事的时候屁用没有,现在该不做事儿的时候倒给我努力起来了。”蓝灯灯疑惑道:“啊?”花累从电脑上吝啬地分给她一个冷淡的眼神:“啊什么,让公关部别给我乱使劲儿,我还怕丑闻这把火烧得不够旺呢。”火不旺,哪能把远在异国开心快乐,把他这个可怜弟弟忘在脑后的哥哥,给逼回来呢?圣诞节过后,花辞准备和花玉衡一起回国的消息传到风樘耳朵里,如他所料的不被同意,花辞刚刚说服了伍月莘,还得在电话里安抚又在上蹿下跳着急上火的风樘。花辞开着免提,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道:“你去问杰米嘛,我又没骗你,我是真的好了。”除却李秀娟,没有人知道他要回国的真实原因,杰米只针对他的心理状态给出意见,倒是对他能回到熟悉故国很赞同。“我才不管杰米那个老头怎么说,他又不了解你和那个畜生的真实情况,你回来后他又缠上你怎么办?”花辞道:“我不是不看国内新闻的,花累他这两年花边新闻不断,一看就是早对我断了想法,两年前估计也就是一时兴起。”“他一时兴起就能对你不择手……”花辞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打断他:“那我难道一辈子不回国了吗?那对我不是更不公平了。”风樘一下子蔫了,默了半天低声道:“算了,那你回来吧,反正……反正一切有我呢。”脑前额叶切除手术花辞把要回国的决定告诉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在英国的朋友,他一直以来的精神医生杰米当然也算其中之一,巧的是杰米正好因为工作原因要去中国,两人正好一同出发。花玉衡虽然和他以前智力正常的时候性格差别很大,但病情不发作的时候还是很乖,就在旁边默默和自己玩游戏,并不打扰他们说话。杰米对这类病人很敏感,见到的第一眼就看出了花玉衡的智力问题,他擅长和这类病人相处,没过多久就博得了花玉衡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