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从小教养他长大的师父,汉辰心如潮涌不得平静。
“师父何出此言?师恩如海,徒儿永世铭记。”汉辰答道,并没下马。
“同师父回去。”
“徒儿不明白,师父要徒儿回哪里去?”
“回家,回杨家!”
一阵咯咯的朗笑,汉辰的笑声充斥了孩童时代一去不返的调皮:“师父是要找小龙官儿,还是来寻杨汉辰?”
顾夫子皱皱眉,“此话何意?”
“杨汉辰是个妖孽,早被道长镇在了乱云渡河底;小龙官儿永远是师父的徒儿,可惜是个苦孩儿,但同杨家再没有瓜葛。”轻松的话语哽咽了泪的笑。
段连捷和秦立峰在一旁面面相觑,无从插嘴。
“畜生,‘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哪里有子女同父母记仇的。你爹爹受人蒙骗冤枉了你,那是他要反躬自省的;可你也有不是之处,若不是你有错在先,行事忤逆乖张,令尊又怎么会误信了那道士的鬼话。”
“徒儿不会同任何人记仇,怨就怨徒儿命不济,错投了胎。道长的话也不无道理,若不是妖孽投胎,徒儿何以不见容于杨家。”
“当年在祠堂,你是怎么答应你父亲和师父我的?你说你不敢再逃走,你会在杨家恪尽规矩的做个好孩子。”
“徒儿没逃,徒儿是被杨大帅逐出家门的!”
顾夫子无语的审视着汉辰,久久才郁怒的说:“龙官儿,你这些本领还是师父教你的,你同师父斗法还差些火候!”
一本《聊斋志异》摔在汉辰面前,顾夫子忽然板起脸喝骂说:“你书房桌上的这本书,你并不够谨慎。而那道士的住处也有这么本书。”
一阵惊骇,身后传来小段和秦立峰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汉辰惨白的面色在月光下更是清淡,敛住了笑,但嘴角依然带了丝轻蔑。
“你就这么恨你父亲,你就敢胆大包天的设了这层层的谜局?把杨家上下玩弄于股掌之间?”
师父毕竟是师父,对这一切都洞若观火般的看得明白,任何举动都瞒不过他老的法眼。
汉辰淡笑不答,月色下烟笼寒水般的清淡面容从容淡定,先时那少年得志的张狂早已被历经的磨难消磨殆尽。
“龙官儿,所以的荣誉、才华,这一切难道不是杨家给你的吗?你很幸运,生在杨家,你能比平常人容易百倍的施展抱负;你若就此放弃,从头再来,那是要搭进多少白手起家的光阴和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