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老国公,苍老了十多岁。隔年,孙蓠便被圣上封为公主,接入宫中教导。
唐宁朝认识封如净是个偶然,那时候封如净刚回京城不久,大街小巷找好酒,只图喝个痛快。
两人也算是因酒结缘,聊起美酒简直称得上是一见如故。那段日子,也算是唐宁朝最快活的日子。
唐家被翻案,她被接回来,日日在京中都是自由自在的,两人时常一同约着出去喝酒……
也是因此,她与孙呈景也是打过照面的,虽说算不上熟悉,但是那身温润有礼的气质,再加上每回将喝的烂醉如泥的封如净抱回去时,眼中都含着光,令她这个旁人羡慕不已。
尽管封如净每回提起孙呈景都是以兄弟情义,两人分明成了婚,封如净还是改不了自己当年那这位丰神俊逸的世子当做兄弟。
每回封如净喝多了,唐宁朝总能听见她不在意道,“我们两个不过是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加上长辈凑在一头就把这事给定了。”
“不过是凑合在一起过日子,怎麽过不都还和以前一样!”
还不曾见过这位世子的时候,唐宁朝以为当真便如封如净所言这般。可那次见过之后,她就知晓,孙呈景是当真爱封如净,不过封如净这个不长心肝的,不知道罢了。
也是在那时,唐宁朝曾想过,或许自己也能有一位夫婿,就普通孙呈景对封如净那般,放在心中。
可是最终,她只等来了一道圣旨。莫名的,她被定为皇后,随后被茫然的接入宫中,无人问她究竟愿不愿意,因为这是无上的荣耀与恩赐。
唐宁朝忍不住弯了弯唇,擡了擡手上的酒对着孙蓠道,凤眸之间笑意掩不住,“这胡记酒楼,当初我与你娘常去,你倒是也喜欢那的酒。”
原来皇后早就喝出来了,还知道是她从宫外带回来的……到这份上了,孙蓠只能尴尬的笑笑。
“你与你娘都好这一口,但是本宫瞧着你的酒量要比她好些。”
大概是唐宁朝看出了孙蓠的尴尬,不着痕迹的给她打圆场,“这一壶酒,喝着总归是差了点意思,若是下回再得了此等好酒,拿着来寻本宫便是了。”
说完,擡手间,唐宁朝倒尽了壶中最后一滴酒,随后一饮而尽。
“今日便到此吧!本宫也要回去歇息了。”手中的酒杯稳稳的放置于面前,唐宁朝缓缓起身,面上无一丝醉态。
孙蓠起身行了礼,看着这位娘娘一步一步顺着长廊往来时的路走回去,瞧着那背影,她觉得很是沉重。
像皇后这般肆意潇洒之人,关在宫中,顾全姿态与规矩,却不得不失了自由,她当真很难熬吧!
等人离开后,孙蓠一人又在亭子中坐了会儿,她回想起皇后方才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