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什麽意思……
我又开始咳嗽,结城理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这时我才开始认真观察他。虽然五官长开了一点,但他脸上依旧残留稚嫩的痕迹,不算圆润的眼角有向下的弧度,跟我记忆中那双流着泪的眼睛逐渐重合。我再仔细看了他一会,竟然从他身上寻找到一丝结城宥子的痕迹。倒也正常,他们怎麽都有浓于水的血缘关系。
结城理跟友近同学道了别,离开拉面馆后一直跟在我身后,像小时候一样黏着我,却又总是一言不发,看起来即乖巧又孤僻。
平时我对所有小孩都无动于衷,就是受不了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气管里残留一股肉汤的浓烈味道,我一闻到冷风的味道就想咳嗽,他从书包里拿出手帕纸递给我,我说谢谢,然后捂着嘴又咳了一会儿。
我心里想着如果他问我当时为什麽要离开,我要做出什麽样的回答。伤心的?悲痛欲绝的?巧言令色的?
幸好的是他没问。
我也没想到,他跟在我后面走了一段路,开口第一句就是问:“姐姐,你冷吗?”
“……还好。”我回答道,“没什麽事,可能是太久没回来了,水土不服。”
“我早上昨天看见你,穿得很单薄,在这个季节是会生病的。”
回来第一天在咖啡店像流浪汉一样倒头就睡,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一点……虽然我没什麽偶像包袱,但还是希望在他面前保留点成熟大人的稳重。
“早上还好,千叶晚上的雨确实有点冷。话说起来,昨天你那麽迟才回学校,有被风纪委员抓到吗?”
“没有,我準时到了。”他摇头。
“那就好。”
他也不问我要去哪里,在后面跟了我一路,岩户台商业街外行人寥寥无几,只能看见两边墙壁上老旧掉色的喷漆,贴满小广告的灯柱,昏黄朦胧的灯光。能听见轻巧的脚步声,和挂在脖子上的耳机和p3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
“最近过得怎麽样?”
“所以您昨天有认出我来吗?”
连说话都撞一起,这是最尴尬的交流方式。我被他问得有些流冷汗,总不能说对不起,我把你忘得基本上一干二净了吧?幸好他先回答了我的问题。
“上个月刚转学到月高,没有寄宿,住到学校的宿舍里面。这边的,校园生活,”他诡异地停顿了一会,“过得还不错。同学都很好,我加入了田径社。”
“田径社?”这点我倒有些惊讶,“每天都会去田径场训练吗?好幸苦。”
“社团活动在每周一。”
“也好,听起来很充实。别让自己太累了。”
一般情况来说,他在听见这句话之后会顺口回一句“那你呢”,我提前酝酿了一会回答,打算在辗转的经历中挑挑选选一些有趣的事情,以后作为模板跟朋友们分享。竟然没听见他顺口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