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厢干烧到已在冒烟的炒菜锅,此刻根本不在她的注意范围之内。
“哈哈,总算切好啦。”季惜枫挥去额上的汗水,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接下来终于到了她表现的伟大时刻了。
“大姐他们要是知道我这么厉害,铁定会吓一跳。”她已经想像出桌上一会见会摆满的佳肴。
原来做菜不是很难嘛,她窃喜得意地拿起沙拉油往锅里倒,才想大展身手,不料温度高得不能再高的热锅一遇到油.便轰隆一声地燃起火光。
“妈呀!”季惜枫惊慌大叫。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来不及运转的思绪基于一种本能的动作,她急巴巴地把最靠自己的液体,也就是手里的那罐油倒进去灭火。
“轰隆——”结果是更大声的巨响。
火势不仅没灭,反而越烧越炙,还将她额头附近的长发烘焦出一块刘海。
“哇……失火啦……救命呀!”眼见熊熊烈火,季惜枫早就乱了分寸,只会扯着嗓子乱喊乱叫。
也不晓得是哪条神经突然跳出来作用,她总算想到要拔腿奔至外面求援,而正在院里浇花的冷浒恰好是她第一眼撞到的人选。
“我家……锅子……火……”季惜枫惊吓过度,比手画脚,已呈现了语无伦次的状态。
“怎么啦?”冷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就看到亮橘色的火舌。
接着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太记得,好像是冷浒立刻翻墙过来,然后冲进她家厨房,冷静地熄炉火关瓦斯,再用湿毛巾或是锅盖,还是二者皆施,反正她脑里一片空白,再回神时,火炬已被扑灭。
“你还好吧?”冷符间她。
季惜枫面无人色,欲哭无泪。“现在满屋子布满焦臭的浓烟,锅子上方的抽油烟机也停机了,天花板上也给熏黑了一大圈,刚刚要是你再晚一步,恐怕房子也会整个烧起来,甚全还会波及到左邻右舍……”
她惊魂未定,越说越激动。“到时别说老四会踹我,就连脾气最好的大姐和平时最疼我的哥哥,只怕也想拿刀砍我,万一还不小心害邻居丧命,那我不是要当一辈子的罪人吗?”老天,她差点毁掉整个社区啊!“所以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好!?”她方才没把自己烧死,实在是愧对所的人。
冷浒只能拍拍她的肩头,这其中的意味以安慰性质居多。
“你是不是——还有煮什么东西?”他打开门窗让空气流通,隐隐约约却觉得厨房里仍有他未家勘到的危机。
“应该没有吧?”季惜枫自怨自艾,哪还记得什么。
“是吗?”冷浒不放心地巡视全场,马上就挑出了问题的所在。
他赶紧关掉发热的电锅,以及里面烟雾弥漫的烤箱。
“天呀!”饶是他再镇定,此刻也不禁要咋舌地瞪着那一锅才掀开盖、扑鼻的就是一股糊味,躺在电锅里的是一堆锅巴状的干黑尸骨。“这是什么?”“啊!我的饭……”季惜枫大叫。
“你不会是忘了放水吧?”冷浒经验老到地问。
用操作最简易的电锅,也能将饭煮成这个样子,他对她只能投以钦佩的注目礼,并向农夫辛苦耕作出来的稻米致上衷心的哀悼。
“放水?”季惜枫目瞪口呆,俨然他说的是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不是把米直接放进电锅里就好了吗?”“唉!”罢矣,总算她还记得放内锅啊。冷浒摇头喟叹,清理的目标转向看起来更惨不忍睹的烤箱。
果然烤箱门打开后的景致愈加骇人,不仅焦味四溢,还夹着另一波浓烟,呛得冷浒猛咳之外,双目还险些薰瞎。
“这又是什么?”他用手挥赶黑浊的空气,从内夹出一团焦炭物,左看右看观察了半天,委实很难由现状去判定它曾为何物。
“这是……”季惜枫足足想了十秒,暂失的记忆才逐渐复苏。“啊——我的烤鸡!”“你烤一只鸡需要把温度和时间调到最高吗?”冷浒立刻歪了眉。
这样的高温和小时数,用来烤一整头牛还差不多。
“人家怕烤不熟嘛!”她振振有词。
“天……啊!”冷浒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从那一刻起,他便下了决定,为了全里民的生命财产,与他本身的居家安全,他以后绝对绝对绝对要请她远离厨房。
或许这也是日后为什么她会成为他家食客的主因。
冷浒在季襄雪南下屏东实习的第三天,突然对季惜枫这么说:“我晚上不喜欢独处。”
所以后来每到天色变暗,他就会自动占领她家的厨房做晚饭,她想当然耳是座上宾,而饭后,他会留下来看电视、看杂志,或坐在他固定盘踞的位置设计新的电玩程式。
“天底下怎会有像你这么好的男人?”季惜枫支肘捧着桃腮,忍不住赞佩地对他说。
单看他犷焊野蛮的外形,会猜想他必是粗枝大叶,但却大大地错了!“你既会整家,又会做莱,从事的也是专重精密巧思的电脑相关行业。”她边说边用指头数着他的优点。“表面上好像是你每晚皆会借故来我家坐坐,实际上你却是好心在陪我,等我上床入睡后,你还会细心体贴地替我巡视门户才回去。”
还有呀,他的温柔从来不用嘴传达,他会直接以行动来表示,不像许多现今社会那些虚有其表的男士,光说不练。
“喔,嗯。”冷浒太过专注于手中的东西,对于她习惯性的碎碎念,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仅是习惯性地吭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