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怎么样,长相凶恶不是他的错,身材壮硕不是他故意,他已经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很和善,至于旁人要哭要笑就超过了他能掌握的范围。
“你知道人脸上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肌肉吗?”季惜枫拉拉她那两蛇红嘟嘟的嫩腮,自问兼自答。“笑!”
说着,也没想到会不会太冒犯人家,或是此举表现得太过亲密,她竟然朝向他的双颊攻击——
“就是要你用来笑的嘛,懂了吗?”
“懂了。”冷浒发誓,绝非她拉扯他颜面肌肤的缘故,这回他是真的想笑。
讲那么多话,她也该渴了吧。
他从袋里摸了一罐矿泉水给她。
“谢谢。”仿佛这一切本来就是理所当然,季惜枫想都没想便接过来喝。
“想不到你跑得很快。”冷浒衷心赞叹。
倘使不是他脚长又常运动,方才的那场追逐战他铁定不是她的对手。
“你怎么知道?”季惜枫好生惊讶,旋即又仰首展眉乐呵地宛如飞在枝头上叽喳不停的小麻雀。
“大家都嘛这么说耶,就连从不夸人的季襄雪也说我别的长处没有,就这四肢特别发达,我想可能是我天生无胆,所以落跑的功夫就特别好吧?人家我以前还是学校田径队的……”
呃,慢着——她干么同他说这些?
人家不过随便夸夸,她怎地得意忘形的老毛病马上就犯了咧?
“笨呀,这么好骗,”她嘀嘀咕咕地用矿泉水的瓶于敲自己的脑袋。
这一敲虽轻,却把她给敲醒了,而早先顺过喉头的冷冽泉水,此刻也将原本旺理分明、媲美蓝波先生的虎背熊腰忽尔令她想到了要害怕;上弯的嘴角再也扬不起来地往下坠。
“嘎!老天……”
如果是她刚刚向上帝借的胆,那么现在已经被他要了回去;如果是她刚刚吃了什么熊心豹子瞻,那么现在也被肠胃的消化酵素分解得差不多了;否则,她之前是哪来的火气和勇气,居然敢乱发神经地对他,口此“大不敬”?
而他之所以一直容忍她,搞不好只是因为附近有人走动,但难保他不会记恨在心,日后再慢慢和她清算。
妈妈呀!她怎会那么白痴咧?昨天才在人家背后骂人家,今天又当面把人家数落了一顿,她到底要不要活?
“我……你……这……”总而言之,她还是先离开再说。
低下头,她快速从他旁边钻过,鸵鸟地假设自己变成隐形人。
“等等。”他叫住她。
现今甭提仅是要她等一等了,就算他现在要她磕头下跪,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乖乖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