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教你可以在我面前撒谎。”
他的瞳仁极黑,像是不容污秽存世的神祇,高高在上,俯视人间。
她蓦地一下怔住了。
傅敬熵从袖口取荷包出来,重重摔在了桌案上,荷包口是松懈的,一颗红豆从里头晃晃悠悠滚了出来,映入傅雪漓眼帘。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男子居高临下,掐住她的腰,逼她靠近自己。
“傅雪漓,你还记得这首诗吗?”
傅雪漓哪里会不记得。
傅敬熵注重学识,她十二岁那年,他临近升职,政务越来越忙,平日里总是他来操心她的学业,现下没有功夫了,便请来了另一位私塾先生教导。
这首诗也在课本上,私塾先生却怕她年幼不能明白其中深意,直接跳过了这首。
她不明白为何私塾先生为何如此避讳,故而捧着课本,到了傅敬熵的书房。
那日傅敬熵回来得挺早,瞧她等在门外求学,便将她带进了书房,看到这首诗,傅敬熵也不像私塾先生那般避讳,将这首诗的意味告诉了她。
其中这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便是傅敬熵亲自同她解释的——
手中玲珑骰子上的颗颗红点,都是最为相思的红豆;你知道不知道那深入骨中的就是我对你的相思意?
“……”
傅敬熵压着小姑娘,不容她挣扎半分。
两人动作过大,让案上烛台都跟着摇晃起来,橙黄色的微光暧昧又粘腻,正如他看她的视线,威严却又揉杂晦暗。
“你将红豆藏在荷包里,是想让我琢磨你的心意?”
他的手掌很大,因习武生了薄茧,粗粝得很,这样扣住她的腰肢,磨得肌肤微微发烫。
令她忽然想起那日床榻之上,他亦是掐住她的腰,那日烛台也如这般,晃得人眼发酸。
“说话。”
傅敬熵面对她显少这般凶神恶煞,刻意弯下了腰,就是为了与她视线平齐。
小姑娘却似冥顽不化,视线竟然落在他的唇上,像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