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莫名其妙托孤的既视感?她眯起了眼睛,冷淡地盯着夏志文。夏志文的品行姑且不论,但这段时日的距离把握得还算有分寸。夏淳不讨厌他,却不意味着他可以上门来指使她做事。夏志文说着也觉得不妥,渐渐地,嗓音越说越小。夏淳没搭理他,就又看向了软榻上的夏幺妹儿。这丫头比起之前见到的模样来已经长了不少肉,但还是瘦的厉害。夏淳的目光在她枯黄的头发上落了落,又看到她浑身青青紫紫,以为她是遭遇了家暴。夏淳回想了下夏老汉,那窝里横的模样确实挺像家暴男,于是也有点心软。“她留下可以,但你不行。”夏志文心里一惊,抬眼看向夏淳,显然也被夏淳好说话的态度给弄愣了。今儿他是脑袋一热才把幺妹儿连拖带拽地拖来了夏宅,回过神就觉察做了桩蠢事。他心里莫名有点热,像是高兴又像是奇怪:“我自然在那边,幺妹儿留下就很好。”夏淳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准备要离开。“二姐不问问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么?”夏淳回过头:“跟我有什么关系?”夏志文一下子哽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对着夏淳冷淡的脸色到底没敢开这个口说。低着头声音嗡嗡地嘀咕了一句:“确实没什么关系。”夏淳听到了也当没听到,转身离开了。作者有话要说:夏淳还是渐渐有点像少傅了。夏幺妹被夏志文送走,夏玲铛有气无处撒,将没追上夏志文的夏婆子好一顿叱骂。夏老汉拎着一壶酒满脸笑容地回了院子,难得没有计较夏玲铛又在家里作威作福。只哼着小曲儿掏了一块碎银子,打发夏婆子再出去买点下酒菜回来。夏婆子不会问他银子打哪儿来的,从门边抄起一把伞便出门去了。自从尝到卖女儿的甜头,夏老汉盯着院里伺候的几个丫鬟婆子就有些衡量斤两的意思。若非这些下人的卖身契在夏淳的手中捏着,夏老汉估摸着卖几个丫鬟也使得。他也就想想罢了,欺软怕硬了一辈子,夏淳一个眼神扫过来话都不敢说话,别提卖夏淳的丫鬟婆子。夏志文在夏宅用了饭才回,一回到家,逮住喝得醉醺醺的夏老汉就拖到后屋去。夏老汉虽然窝里横,亲生儿子却从来都是捧在手掌心。夏志文要是大闹起来,夏老汉也吃不消。赌债这事儿他是万万不敢叫夏志文知晓的。所以夏志文问他拿夏玲铛的银子是怎么回事,他只能含糊着说借了给旁人。眼看着夏志文要发火,他连忙说过几日便能讨要回来,叫夏志文尽管安心。夏志文是当真不想管着一家子。夏老汉疼他归疼他,但混账也确实是个真的混账。夏志文自问自己就不算一个好人,管好自己就不错了。想着既然银子过几日能要回来,他便也懒得问。将醉醺醺的夏老汉丢在一边,转头进了自己屋闷头就睡了。事情捅出来是在一个月后。因为夏玲铛太鸡贼,夏老汉寻不到好机会下手,一拖拖一个月,如今利滚利的,彻底滚成了四千两银子。当下他不敢再等了,情急之下就替夏玲铛选了个最‘好’的出路。京城有名有姓的青楼开价低了,他没选,就选了专往江南花船上卖的路子。夏玲铛这日一大早的,才揣了一根看着最不讲究的金簪去典当行典卖,路上就遇到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要抓她。夏玲铛一看情况不对,揣着银子就往家跑。也是多亏了她跑得利索,大雪封路的,她愣是安然无恙地逃回了家中。只是祸不单行,刚一进门,又有另一拨人在夏家等着。夏志文不在,夏幺妹也被夏志文不知送哪儿去了,夏老汉横着一张老脸就一马当先地堵在了门口。夏玲铛一看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今日这是,必定夏老汉亲自要卖了她!她顿时就慌了。前有狼后有虎的,夏玲铛逃不掉躲不开,尖着嗓子就开始哭嚎:“娘!娘我知道你在屋里,你出来劝劝爹!救救我啊!你看看这些人,娘你要看着爹这么对我么?!”夏婆子能出来才怪,猫在屋里一面哭一面不开窗,就任由夏玲铛在屋外哭喊。“爹你是银子没还上吗?”夏玲铛惊慌之中还想到了关键,“我有银子!我手里头有银子!你缺多少,我都替你还上!你放过我,再等几日不行么?”夏老汉不信,夏玲铛就算私藏了银子,也藏不了四千两。夏玲铛见他不动摇,咬牙下血本:“我真的有!”说着她将怀里才当的三百两掏出来。巴巴地就往夏老汉跟前递。说来她也着实震惊,就这么一根其貌不扬的金簪,居然当了三百两。夏玲铛哪怕见多了麻木了也忍不住心里冒酸,那位贵人到底对夏淳有多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