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韵歪着头想了想,似乎父母去世后,她都没再去过北城了。
她妈妈陈荔晚是北城人,她听大伯母说过,当年他俩的婚事两家都不同意。她妈妈最后不顾外公的阻拦,还是跑来苏城和爸爸许阅淞结了婚,继而有了她。
结婚之后的陈荔晚和北城的家人断了联系,直到父母去世后,许听韵才知道原来陈荔晚唯一的弟弟、她的小舅舅陈昼一直同她妈妈有在通信的。
长这么大,她见过小舅舅的机会屈指可数,连外公都只有在照片中见过。
一床干果翻开了许听韵的陈年回忆,正当她回忆外公的长相时,听见谢昭叫她:“想什么呢,许听韵?”
许听韵回神,茫然地看向谢昭。
谢昭轻笑一声,曲起的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抱歉,我奶奶吓到你了吧,我会和她说的。我现在叫管家来开门,今天不住这里。”
他说完,拿出手机边走向门边,像是在调谁的电话。
许听韵怔了一下,来不及考虑谢昭忽然的亲昵,边跑边阻拦:“你不是还让我和你去北城看望奶奶吗,这一说她不是都知道了嘛……”
答应了谢昭的事,如果办砸了她也觉得有愧。
谢昭说过管家算是谢昭奶奶的人,如果管家知道了,奶奶肯定也就知道了。
更何况这里有管家的呼唤设备,他的电话只能是打给谢奶奶。
许听韵有点着急,顾不上什么淑女作风,提起裙子就跑到了谢昭身边,拉下他的手臂。
离开耳朵后,手机屏幕亮起,屏幕上写着“徐风与”。
许听韵知道,这是他助理的名字。
许听韵杏眼圆睁,气愤地瞪着谢昭。
看见她的神情,谢昭忽然笑了:“我也没说给奶奶打电话。”
“那你说让管家开门!”
“勺勺,做一件事的方法有很多,不是一定非得走直线过去的。”
这是谢昭第一次叫她小名,许听韵撇下心里怪异的感觉,同他辩驳:“现在开门除了管家,还能有谁?”
谢昭笑了,“给徐助理打电话,让他同联系奶奶和管家,说工作上有急事找我。”
许听韵噎住。
谢昭似乎不打算放过她,抄手倚门,“勺勺,我有几百种方法可以不让人怀疑我们的关系,也有很多办法隐瞒,所以你还觉得我们之前的争吵有意义吗?”
许听韵撇撇嘴,垂眸嘟囔:“知道你老成历练了,吃过的盐比我走过的路都多。”
她话音刚落,额头上就被挨了一记。
谢昭收手,眼神凉凉地看她,“嫌我老?”
许听韵揉着额头,翻了他一个白眼:“是你先要摆出长者姿态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谁都没注意两人之间有一种诡异的和谐,似乎两人已经生活了很久。
最后还是外面忽然有什么声响,才让两人停了下来。
谢昭对着许听韵比了个静音的手势,悄声走向窗边。
许听韵紧张地屏住呼吸,耳边灌满了海浪和海风声。
这是许听韵第一次住水屋别墅,外面除了长廊就是碧蓝透亮的玻璃海,白天自然没什么,印度洋的眼泪果然名不虚传。可到了晚上,尤其是今晚,似乎是为了烘托他们的氛围、管家连别墅周围的灯都关了,幽深黑暗,像是在吞噬着这一切。
许听韵咬着下唇在周围寻找着什么,等谢昭转身时,就看见窈窕纤细的女孩紧抿着唇,一双杏眼睁得好大,眼中波光全是警惕。
谢昭似乎是觉得有意思,双手后撑在狭窄窗台上,笑着看向她——
许听韵不知什么时候,双手紧握着一个细长小巧的玻璃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