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中田那里顺过来的那本《完全自杀手册》,阴森森得看着我,“你要不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这个东西是什么,嗯?”
我头疼得看着仁王一脸不解释清楚别想走的表情,内心对前几天借宿的太宰治产生了极大的怨言。
——太宰先生真是太会给人添麻烦了。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我准备搬家的前两天,迹部先生给了我一个据说是非常紧急的出差任务。
于是直到一周后,我才带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行李从羽田机场出来——明明一直在准备搬家到横滨结果中途被派去大阪刚坐飞机回到东京的我不知道第几次发出感慨,迹部先生的时间管理堪称我辈模范。
和东京比起来,横滨也不算小。这里处于神奈川县的东部,正因此仁王在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给了我几个人的联系方式,说是到时候如果迷路找不到人可以拨打上面标注着真田的手机直接联系警视厅。
看来那天太宰治不小心遗留的那本书让他对我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误会。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好歹也是国外回来的人。但拗不过仁王的固执,我只能接下。
就在我走出羽田机场,犹豫着直接打车去横滨还是先打电话问侦探社房子有没有找到又或者联系警视厅的真田的时候,面前已经多了一位翩翩而立的青年。
“哟,椎名。”
太宰治站在不远处,风将他的砂色风衣吹起衣角飘在空中。
他一手插着风衣口袋,一手抬起跟我打招呼。微卷的黑发被风吹起柔软而蓬松,他笑容爽朗亲切得像是早市上问我需不需要买番茄的欧巴桑。
“太宰先生,”我放下手机拎着行李箱朝他走过去,“您是特地来等我的吗?”
“当然了,”他笑眯眯得很自然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看上去瘦削的手腕相当有力,以至于我都没能夺回来。
“作为侦探社最尊贵的客人,我们怎么能让你一去横滨就没有房子住呢?”他神秘莫测得摸着下巴说,“所以,我亲自过来接你去新房子。”
“直接告诉我地址也可以,这附近随便一个的士都能去,让您特地来一趟东京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我心里很是不安。
“这怎么行呢,”太宰治不同意得摇摇头,拉长声音,“让委托人怠慢就是我们的失职,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有工作责任心的。”
真的吗?我看着他那双掩着戏谑的双眸,一时间难以分辨他这句话到底有几分认真。
“那好吧。”我无奈的妥协。
他走在前面,修长笔直的身影被日光勾勒出浅浅的金边,我望着那个走在前面的背影。
毫无预兆的,大脑中突然划过几个片段。
我仿佛。
很久很久之前。
也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披着快要掉下来的黑色西装外套,在我面前踏着漫不经心的步伐向前走。
他的右眼缠满了绷带,唯一露出来的左眼也极少会注意到我的身影。
他永远都走在我的面前,哪怕我努力想要跟上他的脚步,他顶多会停下扯动一下嘴角露出并没有几分诚意的笑容。
“……阿遥。”
那个声音出现的一瞬间,我停下脚步,那些频繁闪过的片段加重脑神经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