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安忽然感到了一股怒其不争。
这个“其”不是别人,是窝囊的自己。
想到这里,霍祈安在朋友家也呆不下去了,几乎是刚来就走,走前知会了一声:“这件事晚点再说,我现在去找对方确认。”
说着他只留下一阵风。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江熙蓉:“……”
蒋行洲:“……”
江熙蓉问蒋行洲:“你做他饭了吗?就叫他来家里吃饭。”
蒋行洲会心一笑:“没做啊,我知道他在家吃不了饭,不然我抱咱闺女出来干嘛?”
江熙蓉怔了怔,半晌试探地问道:“你早知道房间里那孩子是谁的了?”
为了避免不打自招,她没直接说那孩子是霍祈安的。
蒋行洲神采奕奕,笑得更加张扬:“你忘了你老公是干什麽的了?干我们这行,就得明察秋毫。没两把刷子,我能给冤案平反?”
说着他悠悠叹了口气,“关心则乱,当局者迷吶。”
俨然是承认自己刚才是在指桑骂槐提点霍祈安了。
江熙蓉昂起下巴睨着他,眯了眯眼:“你是在嘲讽我吗?刚才像看戏一样看着我手足无措地表演是什麽意思?怪我没跟你事先通气,所以你也瞒着我?蒋行洲你长本事了,当着霍祈安的面怼我?”
蒋行洲连忙打哈哈:“到饭点了,这饭还没做,中午吃点儿啥好啊。”
江熙蓉咬牙切齿地说:“吃什麽?吃搓衣板炖肉。”
中午大家都去吃午餐了,池霏苒坐在办公室里,补这周的工作总结。
她从前在研发部的时候,连实验总结都有人狗腿地抢着替她写,就为了在她面前多多表现,以求得她的青眼。
算起来她已经有五年没写过书面文件了,属于是提笔忘字的水平,语言贫瘠到只会写大白话。
上面的领导很喜欢搞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为的就是不下基层也能了解基层的情况,还有追责的时候方便责任到人。
池霏苒却总希望上面的领导能下地,亲眼看看基层员工在研发种遇到的难题,不要居高临下只知道看结果,能切实率领员工解决问题。
可惜她这番苦心往往会被认为是恃才傲物的找茬。
她的上任领导亦师亦友,屡次将她从火坑里救出来,还教她打游击一样规避检查,重複无效的工作记录能不写就不写,时间精力都能花在要紧的事上。
正因为如此,他们小组的项目进度才总是推进得比别组快。
眼下池霏苒皱着眉头看着同事提供的总结模板,暗自骂着故意刁难她的刘鲁。
半个小时她只写了三行。
这东西难倒不难写,关键是她哪里记得这周每天都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