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钧抹了把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你们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和他有直接关系。”“好,”罗予彤一脸“你终于踏进陷阱里”的表情,“那我接下来就说说,唐九洲的罪。”“他从小被当作生化学家培养,虽然喜好it,但是家里没有人支持他往这方面发展。上了大学,他开始进入公安系统,实际上已经成为他父亲监视公安的棋子,为他父亲通风报信。“后来赤链蛇组建,他接手实验室、继承所有资料,却对活体实验的事情知情不报。紧接着红骨解毒剂的力量突飞猛进,我们无法得知,唐九洲是不是用了和自己爷爷同样的方法才取得这样的进步。“唐先生被捕后,我们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去找过他的账本,发现竟然离奇失踪。账本存放位置应该是很隐秘的,唯一设想的可能就是转移到了他的孩子,也就是唐九洲的手中。接手账本相当于接手了他与红骷髅的交易,只可惜这其中应该是存在分歧,以至于红骷髅对唐家父子大为不满,不仅制造恐怖袭击报复,更在昨天凌晨刺杀唐九洲,沉尸湖中。“如果你非要说唐九洲对这一切都不知情,他完完全全是被自己的家人坑骗了,那有一件事是无法解释的。——为什么在这几个月期间,他突然开始遣散实验室里的所有员工,默默地一个人进行实验?这其中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为什么对付红骨这么大件事,只有他自己在做?”齐思钧彻底傻了。罗予彤说的好像都确有其事,都是唐家人所做过的行为。但是其中缘由却被改得面目全非,一盆接一盆的脏水连带着莫须有的罪名被扣在那孩子身上。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成为了被攻击的“理由”。可齐思钧无力地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找不出有力的证据去反驳。账本在郭文韬那里,可是他们不放心现在就交出来。所有的“知情不报”都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却未曾想被人剪掉鱼线,反咬一口“你只不过是来假装钓鱼的骗子”。实验室的罪,通敌的罪,甚至是安排黑警的罪,如今都能“名正言顺地”放在唐九洲身上了。因为他无法再出来说什么,他们既然能让他闭嘴,也会让他的档案“说出该说的话”。“他中毒了,”齐思钧的声音几乎已经没什么底气,“他父亲承认过那是他下的。这几个月九洲的身体越来越差,我们怕周围有人想害他,就不让太多人靠近他了。清空实验室是因为他在做全自动配药装置,他怕他毒发以后就做不了。红骨解药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交给旁人。”“哦?”罗予彤顿了顿,挑眉道,“你这说的这些,有证据?”“有证人,医疗组郎东哲,他是九洲的医生。”齐思钧道。罗予彤低头记下了这个名字,又沉默地看着资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陷入沉思。她并非觉得齐思钧的话全无道理,他的表情更让罗予彤动摇了自己原来的判断。作为认真负责的秘书室督察,罗予彤的工作就是保证赤链蛇永远是一心为民的赤链蛇。在见齐思钧之前,她不可能不去了解唐九洲以及他的社会关系。出乎意料的是,周围人对他的评价极好,实验室的助手都亲切地称呼他“小唐老师”。罗予彤原先以为只是他藏得太深,如今一想,她忽然觉得有可能不是那么回事。“你明知道这都是假的,是吗?”齐思钧看着罗予彤放在桌上的手,那白嫩的指尖正在无意识地敲击桌面。罗予彤一怔,抬眼:“什么?”“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只相信证据,不相信感情。”齐思钧叹了口气:“好吧。”他想了想,又补了句,“谢谢你,罗督察。”“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谢我什么,”罗予彤摇摇头,示意齐思钧可以走了,“我秉公办事,脾气也不算好。是你看谁都用太温柔的目光,我就没见过你脾气这么好的人。”“刚刚你出去倒茶,我听到李先生找你,还给你塞了一把解剖刀,”齐思钧僵硬的嘴角让笑容有些牵强,只有眼睛还弯成好看的月牙儿,“他是让你故意打击我、刺激我,想逼着我毫无理由地听从他的命令,亲手去解剖九洲,是吗?”罗予彤张了张嘴,脸颊一闪而过的红:“我……”“你没把刀放在我手上,所以我要谢谢你。”罗予彤无言。05齐思钧浑浑噩噩地走在过道上。他好像开始明白眼镜王蛇下一步会做什么了。欲加之罪正在往唐九洲的身上套,按理说,下一步被吞噬的就是整个二队。但为了计划更周全,眼镜王蛇似乎想留下一个人,作为陷害唐九洲的“最佳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