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笙自我感觉很聪明地分析完,哽了一下。
结果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老皇帝身上。
他正努力琢磨还有没有其他突破口,稍微落后几步的裴泓大步走了过来,望着他,欲言又止,神色颇有些复杂。
最近俩人倒是见了几次,但老皇帝看钟宴笙看得格外紧,除非老皇帝开口,否则其他人都没有跟钟宴笙交流的机会。
这种连说话也被监视控制的感觉,窒息得很。
这会儿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钟宴笙想想裴泓头顶的绿光罩顶,有心安慰他:“景王殿下,你……别难过,你之前就不想成婚,现在也算遂了愿了……”
出了这么档子事,景王的婚事肯定搁置了,老皇帝大概一时半刻也不会再提。
裴泓听他磕磕巴巴安慰自己,突然一笑,摇着扇子
,态度一如既往,调笑道:“小笙,从前让你叫我哥哥你不肯,现在我可是名正言顺的哥哥了,怎么还叫景王殿下这么生分?叫声景王哥哥听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名正言顺”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钟宴笙感觉他话里有话的,不过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虽然以他昨晚夜探冷宫的结果来看,他不是十一皇子的可能性极高,但眼下景王的确算是他的八哥。
他犹豫了下:“景王哥……”
还没叫出口,萧弄的声音不咸不淡地插进来:“等谁?”
钟宴笙的注意力一下全落到了萧弄身上,忍住心里的雀跃:“王叔。”
裴泓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看了眼萧弄,想骂人。
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轻轻拍了拍钟宴笙的肩膀:“剿匪一事慢慢来,万事小心,等你平安凯旋,景王哥哥带你去吃酒。”
钟宴笙不喝酒,上次喝醉后控制不住肢体和语言的感受让他心有余悸。
不过他还是很感谢裴泓的好意,想想景王头顶绿帽,已经很惨了,便顺着他叫:“嗯嗯,谢谢景王哥哥。”
裴泓嘴角上扬,得意地斜了眼萧弄,快活地摇着扇子走了。
萧弄面无表情。
景王哥哥?叫得这么肉麻,这小孩牙不牙疼?
都没叫过他一声定王哥哥。
……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弄冷着脸地想,钟宴笙在外面溜达来溜达去的,只可能是在等他。
虽然身不由己在皇宫,但一片痴心还在他这里。
想到这里,萧弄的脸色缓了缓,勉强原谅。
钟宴笙看萧弄的脸色变来变去的,一会儿子阴一会儿子晴,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又怎么了,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萧弄的脾气,见他脸色逐渐稳定,才问:“王叔,你会跟我一起南下吗?”
一想到那个剿匪重任,钟宴笙就很忐忑。
他连鸡都没杀过,老皇帝就要他去杀人,还不容反驳。
萧弄看他眼睫微微颤着,不安极了的样子,心底不自觉软了下去,心道,不去还能看着你独自去?
嘴上却应得平淡:“再看吧。”
一口答应下来,老皇帝必然会生疑。
钟宴笙有些失望:“哦……那能麻烦王叔帮我向侯府递个消息吗?”
在王府时他还能听到淮安侯府的消息,进宫之后,他能感觉到,老皇帝切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
也不知道淮安侯和侯夫人怎么样了,他要离开京城一段时日,也不能跟他们说句话……
萧弄淡淡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以宫里人嘴通风的速度,这会儿消息已经传遍京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