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砚琛,刚满十九岁,仅仅比席骁大四个月。
可席骁却拉着她,对他鞠躬喊了一声:“七叔,新年好。”
从哥哥到七叔,就是一句口头上的变化,却把她与他之间的距离,隔出了山和海。
但家破人亡的她心里是压抑的,而当心情压抑到一个极端,就会创造出一个很疯狂、叛逆、狡诈的内心世界,以此来平衡自己不幸福的现实。
当年,她就在自己的疯狂叛逆的内心里,肆无忌惮的惦记了他很久。
只不过,曾经席骁占据了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她也从未多想过,自己惦记他的心情究竟算什么。
毕竟后来她去了海外,更是没机会与席砚琛再见。
而前几天,她去会所找男公关的最初,就是想单纯的喝喝酒,并未彻底放肆的念头。
可谁能想到,她让经理给她换几个男公关时,再次出现的人,是记忆深处的那张绝美容颜。
她不敢信是他,但把他当成他的“同款”都能冲动,这其中藏匿的,她从未深究过的情意,是不是就是——喜欢。
思及此时,她的眼眸又湿润了,“你只记得你给你的家人介绍我,你却不知道,我独自走向你家的那个过程,是怎样的。”
席骁愣了一下,“难道那天你被人欺负了?”
当然没有。
只是遇到了一个很棒的哥哥,曾经给她照亮了路,而最近,也给她铺了一条路。
哪怕那条路走起来会很难,可她愿意走。
她擦了下眼泪,又把话题绕了回去,“不说过去的事了,还是说现在吧……席骁,你和宋知意的事,在我心里抹不掉,所以我不会和你结婚。”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她做不到忽略自己和席砚琛发生的那些事。
但是她不敢这样说,这样一定会让席骁再把矛头指向席砚琛,所以她只能狡猾的把重心转移到席骁自己身上。
“我们不会再有可能了,希望你不要为了我去辜负别的姑娘。”
席骁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裴月,人一辈子很长,我相信之后的时间里,足够我在你心里抹去我和宋知意的那些事,把你追回来。”
裴月没吭声,她只觉得,席骁还是被宠坏了,他还是不太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
接着她拿出了给父母准备的花与祭品,稳稳摆在了墓碑前,人也跪在墓碑前,伸出手抱住了那冰冷的墓碑,以额头抵着墓碑的边缘。
若万物有灵,父母是否现在也在拥抱她。
就是这时候,在远处的看守室里,走出了一位在这里干了几十年,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大爷。
老大爷出来,是看到了有位俊逸儒雅的年轻男人来了。
两人对上视线后,老大爷带笑打招呼:“来了。”
男人微笑颔首,“来了。”
老大爷又说,“今儿个很稀奇啊,有一对儿年轻人也来祭拜了。”
男人眉心一皱:“一对儿?”
老大爷刚才在看守室看监控,看到了一男一女挨的很近,这不是一对儿是什么。
片刻后。
裴月刚才站着的树下,席砚琛站在了那里。
他看到了裴月抱着墓碑,还看到席骁挨着她很近的蹲着,满眼含情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