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然而短时间之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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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无法摆正心态,哪怕他的意识极度清醒,身体仍然像是残留着某种后遗症一般,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坐在他面前的人挥了挥手,秘书走过来,给安室透倒了一杯水。
“谢谢。”
冰凉的水杯抓在手里,安室透心情微微平复了些许,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秘书和其他人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可以单独和你聊聊吗?”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丝毫说服力,就刚刚他的反应,说不定已经被误以为他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了。
然而在他面前的男人还是很爽快地说:“好啊!”
他转头对秘书说:“你们先出去。”
在远处的人站了起来,球童和秘书也相继走了出去,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视线没有一个人在安室透身上停留过。
安室透微微松了口气,心中那种不真实感却有越发地强烈了。
“阿兰斯……”
“他回美国养伤去了。”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开口,“你也坐吧。”
他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位置,之后又说:“他手上的旧伤复发了,要回去治疗。”
安室透微微一愣,手上,旧伤复发?是因为之前掉进水里了吗?
他以为阿兰斯会在离开之前跟他再见一面的,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情况,回想起他双手戴着手套的样子……旧伤复发,那不是连打电话都做不到?
安室透心情有些怔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然而身旁坐着这样一个神秘的人,他却奇异地放松了下来,看着面前空旷又青翠的草地,他难得感受到了些许宁静,难得的什么也没想。
坐在他身旁的人端起酒杯,默默喝了一口酒,似乎也不急着说话。
安室透心情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警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对方毫不犹豫就让秘书和保镖撤下去的信任,也许是因为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势,以及对手下的绝对统筹能力。
除了那双眼睛,安室透没能在他身上找到任何相似之处。
安室透沉默片刻,这才开口:“落合先生……”
“先等等。”
坐在他身旁的年轻男人端着杯子,食指却竖了起来,他微微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我先问你一件事。”
“对我们那艘船开枪的人是公安么?”
当时的行动只有一个人开了枪,就是在那些劫匪上船的时候,诸伏景光用狙击枪打碎了船舱的玻璃。
事后听说北岛科技的人仔仔细细检查了操作台,因为老板吩咐要是有划痕的话,要让他们的狙击手亲自去补。
安室透也听说了这个传闻。
难道那艘船真的被玻璃划到了?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诸伏景光套着围裙,手里提着油漆桶的样子,安室透嘴角轻轻一扬,含糊应道:“好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