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对面就是市立图书馆,图书馆一般会开到晚上九点,何倦的计划是先去图书馆旁边的书店买一些物理化学的参考书,然后去图书馆把今天中午没有看完的数学五三题看完,再刷一张英语卷、做两篇文言文阅读,差不多就到九点,可以回姑妈家了。林雪原听见表哥要去图书馆,眼睛一亮,随后想到自己的书包都放在家里。顿时浑身都灰蒙蒙起来,他怏怏应了一声,正好这时公交来了,林雪原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公交。何倦去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找了好一会,才在图书馆四楼的文史阅览室找到一个座位坐下,才将书包里的书放在桌上,对面座位的人回来了。何倦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是傅闲?他不是应该和傅凛在一起吗?作者有话说:我又开了个坑!在我的专栏,用来写弱强小短文——超级短小!写出来就放上去;脑洞实在太多了呜呜;鸡锁骨傅闲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何倦,拉开椅子的手松了松,在安静的图书馆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察觉到有目光往这边看,傅闲面无表情坐下,方才傅凛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忍不住看了何倦一眼,对方低着头,骨节分明的细白手指在翻看手中的书页。随后他又被何倦垂着的睫毛吸引,那睫毛和本人一般安静乖巧地垂着,浓密地在眼睑下落着阴影,偶尔扇动一下。傅闲觉得嗓子有些痒,他下意识拿起手边的水杯,想要喝水,却发现水杯是空的。傅闲握着水杯的手蓦然收紧,杯壁的冰凉让他心底升腾的燥意稍微熄灭了些,他这才不动声色起身,准备去接杯水。路过何倦的时候,他鼻尖闻到淡淡的冷香,清泠泠如同冬日雪后清晨的薄雾。傅闲接了一杯冰水,凉意顺着喉咙将肺腑的滚烫统统浇熄,他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和父亲的对话也涌现在脑海中。傅凛的一些想法还是太幼稚了,他耀武扬威的嘲讽,只能表示他还没有认清他们父亲的本质。那个人怎么会在乎自己的孩子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在他看来年轻人喜欢玩根本不是什么值得他大动肝火的缺点。那个男人真正在乎的,是傅家的脸面。而他之所以会那样大动肝火地斥责他从前引以为傲的长子,不过是因为这个长子做了让他颜面无光的事情——打架打进局子里,让他来捞。傅闲甚至笃定,如果不是他还在高中,那个人甚至能做出把何倦弄到他床上的事情。如果出现在他床上……傅闲瞳孔皱缩,不再深想。何倦看完数学,拿出语文古文资料的时候,他想起傅闲,不经意想起一件事。原书中,关时景和傅闲,之所以从最开始对彼此印象比较好的同学,变成朋友,是比较戏剧性的。一个是傅家大少爷,一个是要领贫困补助金的穷学生,他们原本的交集应该仅仅止步于同学关系,但是一个契机让他们成为了朋友。何倦表弟的那本书中,非常浪漫地将这段经历描述为:命运让他们交织在一起,关时景看到了傅闲不为人知的一面。何倦脑海中没能想象出这样浪漫的场景,他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等何倦背完两篇古文,又做了一张试卷,从沉浸学习的状态中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转黑,何倦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八点半。上面有两条未读信息,一条是姑妈发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还有一条比较长,是表弟林雪原在诉苦,表示他顶着这个发型回家,被妈妈狠狠训斥了一顿,并且他还愁苦地说他妈明天要带他去剃光头。傅闲虽然在看书,但却一直没有办法完全专心,注意力若有似无地被对面的人吸引,见何倦拿着手机忽然就露出笑容,他顿了顿,再次感受到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何倦本人是极清艷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原本是圆润无辜的,偏偏眼角有一颗小痣,眼尾又有些上扬,便带了艷色,鼻子清秀挺直,下方微抿的淡粉唇瓣此时漾开一抹笑,便是极勾人的模样。傅闲眸光不自知地晦涩,究竟是谁,让何倦露出这样的表情。何倦不知道傅闲的心理活动,他看完短信,先回了姑妈,表示自己大约九点半左右到家,随后又安慰了表弟。等短信显示已发送,何倦才低头从书包中翻出待会要冲泡的药,以及水杯,准备去接点水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