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向几乎被圈进怀中的许昭昭,枣红色的小袄衬得一张小脸娇俏秀丽,一双桃花眼似羞含媚,让李铮心头一动,瞧着许姑娘好似有被他吓着,李铮伸出手正想摸摸小姑娘的头发安抚她。—“你在做什么?!”他的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少年的手劲似能掰断他的手臂一般,李铮吃痛地松开手,被拉着往后退了几步。秦谨言眸色暗沉,面色不喜,手上的力道直直将李铮拉退几步,错开一步护在小姑娘面前。昨夜,他几乎一夜未眠。许昭昭不知道的是,到了夜里,她嫌保持着一个动作睡着不舒服,下意识在他怀里寻一块温暖的地方,最后变成懒懒地缩在他的怀中。小姑娘累了一夜,又未进食,他知她又是娇气的身子,何时遭过这个罪。到了清晨,天光初晓,他才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小姑娘挪了姿势,自己趁着她还未醒,出去先摘些能吃的果子。没想到回来之时,却看到那个李铮将小姑娘逼至墙角,欲行不轨之事。就像是有人趁他不在,要将他视为珍宝的小姑娘抢走。少年的眼神冷得骇人,指腹已按向了腰边别着的匕首,两方的气氛绷紧到了极致。李铮本来就对许姑娘待这个少年极好之事有所不满,再看到他拦在自己和许姑娘之间,眉心更是紧紧皱起,语气也不大好:“你拦在我和许姑娘之间作甚?”“昭昭还未婚嫁,你此番举动岂不是要污了她的名声。”少年眼神发狠,一字一字说道。他和昭昭认识了这么久,他都未曾逼昭昭至此,而这个李铮凭什么可以?李铮与秦谨言个头差不多高,互相看对方的目光都像是见着什么嫌弃之物一般,恨不得立刻刀剑相向。李铮自负一笑,道:“许姑娘救了本王,已与本王有了肌肤相贴,本王会对许姑娘负责,择日便向父皇请求赐婚。”李铮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让这个秦谨言知难而退,别再纠缠许姑娘。听及肌肤相贴几个字,少年的脸色微微发白,按向匕首的手指也轻颤了一瞬。这个是昭昭自己愿意的吗?昨日还答应他,要一直陪着他的小姑娘其实只是为了哄他吗?这时,小姑娘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她的长发还未挽起,乌发随风飘扬,脸上带着些怒气说道:“三皇子,昨日你的衣物是秦谨言帮你换的,与我无甚关系,勿要再用这些引人误会的用词。再者,我也并不想与你有婚约。”她没想到这个原书男主是这么的骄傲自负,她还未发一言,他却直接把她逼在角落。李铮甚是不解地蹙眉,京城不知多少女子想方设法想引起他的注意,就是为了能进他的三皇子府,而这个许姑娘怎么反倒还再三推拒。不过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许姑娘之前的才能他也有所见识,确实不能用对待寻常女子的方法来对待许姑娘。秦谨言心中的那点不确定已被小姑娘的三言两语消解得没了踪迹,但对李铮却是生了愈浓的怒意。他单手揪起李铮的衣领,眼睑垂下,眸中似沉浮的深海,字字迸出:“三皇子,望你自重。”李铮倒是不服地挑眉,反问道:“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同本王说这样的话。”“凭我现在是她的师兄。”见李铮还是不以为然,少年冷冷地说道,目光沉下,隐隐有血色,手臂绷得青筋爆出,匕首的寒光乍现。要是没有昭昭救这个李铮,他现在已经是躺在秋猎场里的一具死尸。既然能救他回来,自然也能悄无声息地让他再躺回去。若是让他真的回去向皇上请求赐婚,自己指不定会干出什么疯狂之事。想到昭昭以后会身披凤霞,被皇上旨意所胁而嫁给这个李铮,秦谨言脑中的杀气在叫嚣,翻涌。李铮眼睛睁大,要是他没看错,少年眼里有了点点杀心。许昭昭轻怔,秦谨言一向稳重,从不干冲动之事,怎么这次却与这个深受圣上喜爱的三皇子对着干,这不像是他做出的事。许昭昭见势不妙,恐其得罪了李铮后,影响秦谨言的仕途。而李铮又是原书男主,少年这样可能会受到原书剧情的反噬。她急急地轻拍少年的手背,说道:“算了。”可少年此时好像进了什么魔障,仍旧没有松下手。“阿谨,你看看我,好不好?我头发散了,为我挽发吧。”许昭昭克服心里的一点害怕,手稳稳地握向少年的手背。她得要秦谨言放下他手里的匕首。这次许昭昭为了哄好少年,特意叫得亲昵。感到手背上的温暖,少年眼中那点嗜血的杀气才消去一些,像被安抚了似的,慢慢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