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禾平才不惯着他!
……
晚上导师不在,大家各练各的。
薛霁真本想申请个录音室,倒是章殷回来,说想和他聊聊,两人只得找个小点儿的空练习室躲开别人说话。
“小霁真,你觉得你的生活如何?”
啊,开头就是这么……朴素又宏大的话题吗?
薛霁真想了想,结合最近的状况,答道:“我觉得我挺幸运的。”这个幸运,指的是各种意义上的,包括从前,也包括现在。
可章殷似乎料到他有这样的答案。
这个在偶像界算得上大龄的24岁年轻人,忽然用一种抱歉又可惜的眼光看着他,欲言又止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从前形势不好,百姓逃难的时候,一切家私都可以舍弃不要,唯独要带着变卖换来的黄金,我从前不懂,现在渐渐明白。”
“薛霁真,如果你还相信我,请务必珍惜你的天赋才华,用它们去换你认为最值得的东西。等待时机浪费的是时间,有些机会需要你自己主动去找,否则只会陷入无限的被动。”
对上19岁少年茫然不解的眼神,章殷愧疚极了。
他无法说得太明白,只能尽可能的去点拨对方。
“对不起……”
那天和章殷聊完,薛霁真一夜未睡。
他不能完全懂对方的意思,但隐约能明白:章哥可能发生了什么比较重大的事情,导致顿悟了很多道理,又想将这些道理说给自己听,好引以为戒……
当时未察觉,可忽然间一回头,薛霁真愣住了:
那样一个节点,来得突然,来得微妙,就像是由盛世走向衰败的瞬间,从那之后,繁华不再、热闹不再,总是吵吵嚷嚷的宿舍忽然之间只剩他和孟禾平。
禾平哥大概也没想到,还安慰:“我们练我们的。”
薛霁真摇摇头:“不,我也要请假一次。”
孟禾平没劝他,只说:“有事儿千万冷静,别冲动。”
当天下午,伍勖洋和缸子过来接人。
一年多不见缸子哥,上来就抱了抱薛霁真:“瘦了,但也帅了,不过离哥哥我还差一毫毫。”说着,还捏了捏他的脸,“不高兴么?”
薛霁真不敢在哥哥开车的时候说,一直憋到回家。
不,是回那个强行挤下缸子哥和他的台电脑的地下室。
直到这时,薛霁真才敢将一切托出:“……我不确定这种预感是否会应验,但很多事情我没办法忽略它的别扭和不合理。如果我猜的是错的,那很好,只是虚惊一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伍勖洋和缸子还在忍耐,才华哥已经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我看你猜的没错,有时候得相信自己的直觉。”
“从星耀一再收服你不成,我就隐约感觉会有这样一天。那天小决赛直播,更是把你捧得恨不得当场封神,很不对劲!之前大家就很担心这一点,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发生。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意识到了,就说明咱们路还没走绝!”
伍勖洋摇头:“不,你以为绝路就是让他无法出道吗?”
说着,他翻开自己的某个文件,打开里头的长图——
“12年前,星耀有一档选秀,同样有个素人出身的歌手,但他唱的是民歌、出头靠得也是民歌,按理说回头走专业路线更加合适,但星耀在比赛初期就拿下了合同,后期也不肯让,就叫这个歌手不断地唱流行,一张碟接着一张碟发,在外人看来这也不算亏待吧?”
“直到这个歌手罢工不干,星耀拿出20年合约压迫。”
“干还是不干呢?干就继续唱流行,不干就冷藏到合约结束。宁可毁了,也不让他落在别人的手里。”
才华哥拧眉:“可我们小真都没和他签约!”
缸子接话:“所以,他们可以做得更加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