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世上漂浮多年,孤魂野鬼。看着魏国在拓拔睿谦的手中繁荣,看着他后宫独有一个皇后和她生的子女。这是他曾经做过,但并没有做好的事情,他的独宠并没有让他的王后快乐。反而因为他的自负,伤了她一生。她死了连魂魄都不想见他,不然他漂浮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她大概已经入了天堂吧!而他,杀父弑兄夺得王位又让西凉毁在了他的手里,应该是要下地狱的。他死后为什么不下地狱?反而漂浮在这世上。老天是想让他看看拓拔睿谦有多能干吗?呵呵……
如果,能重新来一次的话,不要王位也要还谣儿一个安稳快乐的人生。人,总要死过一回才明白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但常常悔之晚矣。这个念头一出来,像有什么席卷了上官无极,让他对这个念头产生了极大的念想,让他整个像疯魔了一样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的时候,便听到一个声音:“秋画,将人带到马车里送到医馆,找大夫救治他吧!”拓拔睿谣看着昏迷不醒的男子,看他眉宇间似乎有强烈的不甘和期望。有些,像她在弟弟脸上看到的。
“公……小姐,此人身上衣着华丽,身患的是刀伤,咱们救他怕是有些困难。”秋画见男子全身无数的刀伤,担心是仇杀。这次公主出来本就没有带多少人,救一个累赘做做什么?反而浪费人力。
“无妨,救他一命,就当是为弟弟积德吧!”
“是。”见公主已经打定了主意秋画也不好再多说。
上官无极听到这话,一下就明白怎么了。他果然是太想回到这里,出现幻觉了吧!不然,为何像是看见了谣儿和他初遇时的情景。
医馆里,拓拔睿谣将人放到医馆放下银子就想带着秋画走。没想到被医馆的小厮给拦住了,为男子看病的大夫看向她的眼神满是不赞同:“小娘子贪玩女扮男装老夫可以理解,但丢下丈夫可不对。看他被人伤得这么重,必然是因为你,他没好你不准走。”这女子此等容貌身姿如何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他老但他不瞎。
秋画怒瞪大夫,正准备开口被拓拔睿谣给制止了:“出来不易,就好好玩一下吧!”这个大夫倒是很有意思。而且,她年岁大了,总要被许人对方是何人还不知。就当这次是一个特别的意义,让她放纵一回。
上官无极醒来的时候,看着端药的女子有些不敢置信,真的是她吗?伸出手,想看一下她是否真实,无奈被伤得太重根本就动不了。扯动全身的疼让上官无极“啊”的叫了一声。听到声音,拓拔睿谣自然是知道他醒了:“你伤得很重,别动,喝药吧!”说着,将碗递到上官无极面前。
上官无极顿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姑娘,在下全身如钻心的疼,可否劳烦姑娘一下?”不管是梦还是真实,他就甘愿沉沦不醒。拓拔睿谣微怒了一会儿,这世上能让她喂东西的只有弟弟,微怒过后又想反正是放纵一回,喂个东西又怎么。这么一想,拓拔睿谣便拿起木勺喂了起来,当然动作肯定是没多温柔。而上官无极,甘之如饴。
过了好几天,上官无极才确定他真的回到了和谣儿相遇的时候。一切重新开始,他和她的结局却不会和前世一样了。他会让谣得安稳幸福,和乐一生。西凉的江山他还是要,但他以那样的手段夺得,更不会有雄霸天下的野心。他只想在西凉,守好她,如拓拔睿谦需要帮忙,他也会给予帮助。魏国和西凉就算不能永世无争,但只要他活着,就不会和魏国起任何战端。
而拓拔睿谣和上官无极几天下处下来,便感觉到他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或官家少爷,但一时间又猜不到他的出身。而这个人,却非常的吸引自己,这样的人于她而言很危险。待上官无极身上的伤有所好转的时候,拓拔睿谣便表明了去意,她是想放纵不是沉沦。而且这些天的相处,也让她的脑海里有了好的记忆,生命中有这么个人出现过就够了。
上官无极虽然不舍,但想到他现在并无身份请她留下来。只等他伤好回到驿站再做打算,反正谣儿一定会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
许多年后,上官无极还是失了西凉的江山。站在望漠城的城楼上,拓拔睿谣问他:“无极,你后悔吗?当年若你娶的不是我,如今你可能不是亡国之君。”她对上官无极而言是个劫,上官无极于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劫呢。不过上官无极更亏一些,若不是她劝他放弃西凉,他还是一国之君,而不是魏国的驸马。
拥着拓拔睿谣,上官无极笑了笑:“若不是当年我的一念之仁留下兄弟的性命又怎么会有现在西凉的内乱,由魏国之主出面平乱更好。至于我,累了这么多年,如今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更好。而且,你弟弟是个英明睿智的帝王,比我更适合统领西凉疆土。”这一切,他在前世已经验证了。只是他没想到,到最后他还是失了西凉的江山,不过这次是他自愿意的。他跟谣儿只有两个女儿,与其将江山交给兄弟的儿子将来威胁女儿的性命,还不如将它交给对谣儿有愧疚的拓拔睿谦。
“爹娘,回都城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走吧!”容貌出色的两姐妹一前一后的走到两人跟前,一起出声。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一切,都好。
回到都城,拓拔睿谦又问了一遍上官无极的意思。但上官无极主意已定,不会更改。拓拔睿谦看他没有一点动摇道:“姐夫,你可知你的决定,西凉的百姓和臣子会如何骂你?”虽然,魏国的史书肯定会对他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