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脸染寒霜,步水寒按捺着怒火:“这草乃是灵心派地界所出,岂容外人随意采摘,你们别欺人太甚!”“此言差矣,玄冥派素来讲规矩,”吴湘收敛笑容,“不过顺手采了一株草,何必这么小气?灵心派的水也是从我们玄冥派流出来的,你不也喝了?”事情本来可大可小,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故意在挑衅,话说得这么难听,步水寒哪里忍得住:“你!”手抚上剑柄,他意欲拔剑。吴湘本就是要激怒他,见状轻扬了嘴角:“早闻岳掌门高徒之名,今日看来,与传言相去甚远。”眼见步水寒要中计,冷不防一道人影先闪出来:“何劳步师兄动手,你等可敢与我一战?”剑气至跟前,吴湘下意识用折扇接了,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对方不过是个穿着粗布道袍的少年,分明是灵心派低级弟子,眉浓而秀,一双大眼睛如凝秋水,朱唇紧抿,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因为顾平林刻意接近,步水寒与他十分投缘,闻言停下动作:“顾师弟?”“师兄与他们啰嗦什么,”顾平林冷笑,“不问自取即为盗,玄冥派欺人太甚,且容我会他一会!”他这么冲动,步水寒反而愣住,下意识拉他:“师弟……”吴湘大笑,轻蔑地道:“区区低级弟子也想与我一战,贵派当真没人了。”“放肆!”顾平林果然挣开步水寒的手,剑气再出,“吃我一剑!”“你们都看见了,是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别说我仗着身份欺负他。”吴湘轻松地避开剑气,懒洋洋地合拢折扇,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凶光。步水寒毕竟是岳松亭的亲传弟子,且与师姐颜飞秀有交情,伤了他未免得罪颜飞秀,收拾一个低级弟子,事情则可大可小。吴湘一时恶向胆边生,安心要废了顾平林立威。顾平林全无畏惧,迎上去。“顾师弟!”步水寒反应过来。顾平林只是初级弟子,对上吴湘简直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吴湘安心报仇,出手定然狠辣,情势对顾平林极为不妙。看到更糊涂的,步水寒倒清醒了,正要去拦阻,却被一只手拉住。“想不到有这么大的热闹看,”段轻名微笑道,“顾小九已到纳元境了。”纳元境岂能和炼气境比!步水寒忍怒:“放手!”段轻名松开手,安慰道:“陈师兄他们快出来了,见到此人以大欺小,我们将来面对玄冥派才更占理啊。”步水寒一愣:“当真?”“当然。”段轻名温和地答道。步水寒看他不顺眼,但想想道理还真没错,于是稍减怒气,转向战场。修为差距太大,吴湘出手凌厉,顾平林应付得极其艰难,几乎全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这还是吴湘不屑出大招的结果,他不停地退避,只片刻工夫,战圈已经转到数十丈之外了。步水寒握紧剑柄,耐着性子等了片刻,见两人身影快消失,忍不住道:“怎地还不见陈师兄?”段轻名也回头望:“是啊,奇怪。”步水寒待要再说,恰好几个弟子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个弟子“咦”了声:“段师弟,你不是去报陈师兄他们了吗,这么快?陈师兄呢?”“我让另一位师弟去了,”段轻名面不改色地答道,突然想起什么,“他大概不知道情况这么紧急,坏了!”步水寒总算明白过来,铁青了脸,湖音剑“当”地出鞘:“你!”再看顾平林与吴湘,两人早已不见了影子。“顾师弟有事,惟你是问!”步水寒顾不上与他计较,急速掠走。怒火诱敌那边步水寒被段轻名拖住,这边顾平林与吴湘一个逃一个追,不需多久,两人已经打到了十里之外。吴湘仗着境界压制,根本不将顾平林放眼里,顾平林也只是一味地逃,浑身灰土,狼狈不堪。最后,两人打入了山谷。“还要往哪里跑?”吴湘嘲讽。顾平林全不畏惧:“你也不过尔尔,若趁早归还化生草,我便不与你计较!”“计较?”吴湘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用扇柄敲敲掌心,故意点头,“没错,我不过尔尔,化生草在我手里,想要就自己来拿啊。”顾平林厉声:“堂堂大派仗势欺人,就不怕惹人非议?”吴湘不紧不慢地“哦”了声:“顺手采两株草,谁敢非议?”顾平林大怒:“潜阳山不独玄冥派一家,不是你们的!”他越愤怒,吴湘越兴奋,狂妄地大笑:“区区二三流门派,岂敢与玄冥派争?这潜阳山都是我们的,我们想要什么便取什么,何况一株化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