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麦离开卧室之后,祝鸢放下手中的睡衣,关掉了卧室的顶灯。
一片黑暗之中,她想起自己刚才的问题。
——她会在意吗?
——会。
时麦不知道的是,越是经历得多,越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
越是承受了太多失望,才会让一点点看似不起眼的失望变成那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人根本喘不过气了。
祝鸢流下了这天晚上的第一滴泪。
无声无息,无人在意,没有任何人看见。
就像曾经,她在监狱里那样。
她原本以为她走出来了。
可原来竟是她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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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行在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程牧发来的短信。
得知祝鸢去找了时麦,他看似不在意,实际上一直微微拧着的眉心才缓缓松开来,整个人又回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把车停在机场停车场,走向国际航班楼乘坐电梯。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池景行给程牧打了个电话。
“她睡了?”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程牧却嗤笑了一声。
“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自己把人赶出来,完事儿还要惦记着,景行,你从前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啊。”
池景行没有理会程牧的嘲讽,却还是解释了一下:“我没有赶。”
是她自己要走的。
池景行自己也没想到,那只在自己面前一向温顺的小猫,今天第一次有些不服管。
他点了支烟,呼出一口气,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边走边说:“行了,既然她没什么事就随她吧,明天你抽个空,看看能不能在公司附近找一个七八十平的小公寓……”
池景行的话没说完,忽然,一双冰冰凉凉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熟悉的清甜香味自身后传入了他的鼻腔,那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千万里外的彼岸来到了他的耳畔。
“阿景,猜猜我是谁?”
程牧连忙挂了电话。
池景行拿着手机的手放下来,身后那人也笑着将手从池景行的眼睛上移开。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身。
苏梨那张万分妩媚的脸近在咫尺,还是和以前一样,笑得温婉又大方。
只是眼底还是有意无意的散发着一丝缱绻。
从前的苏梨,总是喜欢这样看着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似乎写满了情绪,一颦一笑都能让池景行忘了自己是谁。
他从前以为,他永远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苏梨。
如今同样一张阔别依旧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池景行却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但那种漏了一拍的感觉,有些奇怪。
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微不可闻地拧了拧眉心,苏梨却并未发觉,只是笑着问他:
“很少见到你这么关心人,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