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盈闭着眼,过了会儿,闷闷地“嗯”了一声。
但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不会改变的看法是,无?法和家庭、和从前的伤痕和解。
读过的书里说,你必须承认,有的伤害是具有毁灭性的。
你令我残缺,我努力历练,自我补全,千帆历尽,还要来跟你握手言和?
温雪盈不觉得这是大度的体现。
她?思量再三,最后给温雨祯发消息:【作为名义上的父亲,他来,我可?以接受,但是不要演什么父慈女孝了,看得人难受。】
温雨祯说道:【好,我跟他说】
在?随心所欲和体面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温雪盈看着外面想,但愿人生的苦楚都像大雨倾盆,都能够尽快翻篇,但愿雨过天?晴后,那些坑洼都了无?痕迹。
望着雨的一双杏眼就这样?,也被冲了一遍又一遍似的,她?似乎不是在?看雨,而是在?淋雨。
这种孤孤单单被淋湿的感觉,很快终止于他的怀抱。
陈谦梵把她?揽到怀里,让她?虚无?缥缈的心神落了地。
他说:“面子工程,中国人爱做,无?可?厚非。”
他轻言软语,淡然地冲解开她?内心的矛盾。
温雪盈一靠在?他怀里,就觉得宽和了许多,而后,便听?见陈谦梵轻轻地哄着她?说:“睡会吧。”
……
旅行结束,回家之?后,第一件要紧事?是拍婚纱照。
结婚的事?都是陈谦梵在?安排,包括婚纱照,摆宴席的诸多事?项,没?让温雪盈操半点心。
温雪盈不知道他联系的哪一家的摄影师,见了面之?后才发现,好像……是他的学生?
不确定,她?没?有来得及多加寒暄,就先去换了衣裳。
先是在?棚里拍摄,温雪盈穿好象牙白的抹胸一字裙,盘了个公主发,化?了精致的上镜浓妆,眼角贴了一只紫色蝴蝶。
平时不会派上用场的假睫毛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更透亮浓密。
她?怕人等久了,匆匆地提着裙摆到灯下,出尘一道洁白身影,像翩飞而来的仙子。
陈谦梵已经穿好西装,姿态闲适,手插兜里,正跟那两?个摄影师闲聊着,闻言看过去一眼,随后微不可?察地眸底一亮。
他长腿迈开,到她?跟前,没?有说话,只垂眸,目色深深,盯着她?一张脸看了又看。
温雪盈在?整理头发后面的绑带。
陈谦梵看她?为难,上手帮忙弄了一下。
只几?秒钟,身后传来起哄的声音,温雪盈抬眼瞧去,男孩子笑眯眯说:“哇我们师母,好美好美!仙气飘飘~”
温雪盈脸上微微一热,她?压低声音问陈谦梵:“他们怎么喊我师母啊,真是你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