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您跟关山月有过一段,还闹得轰轰烈烈……是吗?”一室寂静。关山月几乎是冷笑出声:“话都说不明白,还敢问?”卫京承头也不回,只看着周佞,前半句应了关山月,后半句意味颇浓:“这不是在国外都不敢窥探你的过往嘛,所以,周董,是吗?”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周佞。周佞手上动作不停。他将调酒杯放下,拿出一颗新鲜的鸡蛋,将蛋白打了进去,然后盖上盖继续摇晃。眉间清冷,沉默不语。卫京承笑意不变,只是气氛开始有些沉了,周朝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其他人也想扯开话题,但卫京承却像是嫌气氛不够浓稠似的,再问一遍:“周董,是吗?”周佞眼也不抬,他将一旁长杯里已经融化成冰水混合物的冰块倒掉,然后将调酒杯里的液体用滤网过滤出来倒入长杯,然后向调酒杯中也加了一些苏打水,才在沉默中开口:“我听说,你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去读书了?”卫京承一顿,应了声对。周佞将天鹅绒般细密的泡沫单独浇在长杯里,由于蛋清和奶油的共同作用让泡沫形成了圆柱形,即使超出了杯子的高度也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形状。他这才从托盘里取出一根吸管,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眸下黑压压的一片嗤讽:“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说不清北城话。”他拿起帕子又擦了一遍手,看着卫京承的笑意僵在脸上,好半晌才续了一句:“现在才知道,原来又是个脑子空空的——”“这么愚蠢的问题,你是怎么问得出口的?”卫京承笑意渐敛。周佞却不再看人,他拿着刚调好的那杯鸡尾酒,从吧台里面走出来,只是路过卫京承的时候脚步一顿,落下一句,很轻,只有卫京承能听见:“在我面前装熟——她看得上你么?”卫京承笑意全收。周佞顶着四周炙热的目光,走到关山月身前,关山月面无表情地抬起眼,周佞没有说话,只将调好的那杯酒轻轻搁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俯身去拿方才脱下的外套,薄唇微张:“都说了,你不喜欢这种涩的酒。”关山月睨人一眼。周佞将外套挎在手臂上,直起背脊,遮挡住昏暗的光,投下一片影,倒映在关山月的眸底,再开口字字咬得清晰,送入包厢所有人的耳中:“以前你就不喜欢,口味再怎么变,都不会喜欢。”背对着众人坐在高脚椅上的卫京承眸色渐冷。关山月的视线落在那杯调好的酒上,她挑了挑眉,看人:“你说我呢?”周佞轻笑了声,慢条斯理地扣上袖口,转身往外走:“调给你的鸡尾酒——”“当是漱口了。”“周佞,真的…还那么喜欢……别墅。昏黄的灯光折射入玻璃杯底那钻石形状的冰块上,周朝坐在长吧台边上,看着对面的周佞,一言不发。自从周佞扔下那句话转身离开后,其他人也没了什么性质,周朝更是一脸死灰,连定好的蛋糕都没有切,就急匆匆地结束了那个局,马不前蹄地赶来周佞的家。至于关山月,她倒没甚么表情,只是看着周佞放下的那杯酒半晌,慢条斯理地拿起来喝完,然后放下礼物,也走了。周朝赶来别墅时在别墅门外蹲了许久,都不敢鼓起勇气按门铃,还考虑过关于翻窗的可能性,最后还是周佞忽然开门,像是一早就知道他在门外似的将周朝放了进去。然后,周朝看着吧台上那一整台酒陷入了沉默。冰镇酒精饮料被接连尽数灌入喉管。“说吧。”不知过了多久,周佞半拎着酒杯,掀起眼皮看人,明明灌了那么多酒,眸底却没有丝毫醉意,清醒得吓人:“一起来的?”周朝被寂静中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怔了怔,反应过来周佞问的是什么,连忙摇头:“应该不是吧,虽然他们是一起进来的,但感觉她对卫家那位没什么好脸色……”他越说声音越低。周佞定定地看了周朝一眼,将空酒杯放回吧台,玻璃触碰大理石面,落得清脆一声响,似乎是喃喃:“是么?”“真的,哥。”周朝语气肯定,他凑前了点,将周佞跟前的酒全都推开,“宴会上被拍到照片的那天,她还跟我们说过,大意是在加州的时候,差点栽在姓卫那小子手上,被摆了一道,肯定是仇人。”周佞眸色很沉,他领带被扯散,松松垮垮地在脖间:“摆了一道?”“……我不知道具体。”周佞往后缩了缩,摸了摸颈后,“但绝对不会是旧情人关系!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