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预一指牛达、范仲永,沉声道:“学政大人,我怀疑大名县庚子科童生试,存在见不得人的猫腻。”
牛达大叫:“大人不可听信此人一面之词。他已经连续三年落榜不中,心怀怨怼。”
范仲永也急忙道:“学生昨日考试,两首诗成出乡,众所周知,岂容此人污蔑?请人家明察。”
田洪凤略一沉吟,看向杜预:“你说这考试有猫腻?可有证据?”
杜预理直气壮:“证据,当然有!”
“证据,何在?”
“证据···”
杜预一指自己,笃定道:“我落榜不中,就是证据!”
全场,一片哗然。
牛达、范仲永放声大笑,看向杜预眼神如同傻子。
“狂,狂生也!”
牛达抢着道:“田大人,此人已经失心疯了,疯疯癫癫,才会说出这等狂妄至极的狂悖之言。”
范仲永傲然道:“你不中,就有猫腻?杜预,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连宋佳霖都难以置信——这还是那胆小懦弱的杜预吗?
田洪凤也被杜预逗笑了。
狂,真是狂!
但有才,也真是有才!
杜预这一瞬间,就给田洪凤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不过,田洪凤仔细一想,确实有问题。
杜预昨日做【石灰吟】诗成达县,惊才绝艳,连自己都暗暗佩服,却连一个区区童生都考不上?
田洪凤脸色阴沉下来,瞟了一眼牛达。
牛达是县学丞,是他的下属。田洪凤对此人毫无好感。
他乃是法家御史出身,目光如炬,神目如电,一眼就看出此人的心虚。
“请圣裁,准!”
轰。
牛达脸色瞬间苍白,甚至恐惧哆嗦起来。
他深深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听范仲永的?
哪怕让杜预考上童生,又能如何?
范仲永却非要坚持,一定要黜落杜预。这下好了,事情闹大了。
“牛达,将所有卷子都拿来。本府要搜落卷。”
田洪凤吩咐。
搜落卷,就是重新查阅落第卷子,发现有无问题。
牛达身体颤抖更厉害,哆哆嗦嗦道:“大人,有这个必要吗?”
田洪凤眼神冰冷:“我说,要搜落卷!”
牛达哆哆嗦嗦,突然跪在地上流泪:“大人,昨夜阅卷完毕后,后半夜存放考卷的库房突然失火。除了案首卷子送交县令亲自批阅外,其他人卷子都烧光了。”
田洪凤目光一寒:“你说什么?”
杜预脸色一变。
全场,读书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