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柏昭兄也在这儿?没看着没看着,莫非你瞧上这丫头了吗?你瞧上你早说啊!如今你们盛家风头正‘盛’,我还能跟你盛柏昭抢女人吗?”云秀恼怒道:“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郭启对着林莞莞冷哼,“呵,谁不知道你从前与周家定了娃娃亲,还频繁出入周家,后来周家出事了,你父亲立即与周家划清了界限毁了婚约,但你与周家公子的事……我可没少听说……哎哟,谁打我?”林莞莞见他捂着后脑勺,往他身后看去,那人蒙着面转身就跑……那是?那身影,她绝对不会认错。她迅速起身,动了步子追了上去,云秀跟在后头,“姑娘,你怎么了?姑娘!”盛柏昭见她忽然跑了,以为是被郭启气的,骂道:“活该!”然后追了上去。故人追了好一会儿,街上人实在太多,盛柏昭被冲散推挤到一旁,林莞莞早就没了踪影。只有云秀还在跟着,她问,“姑娘,怎么了?”她喃喃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云秀道:“姑娘,要不,我们回去吧?”林莞莞却停了步子,“云秀,陪我去个地方吧?”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云秀立即会意,“姑娘,若是叫老爷知道了……”“这七夕花会,谁还在意一个罪臣的旧府邸呢?”二人只得步行,林莞莞心跳的却快,她隐隐觉得,那人,回来了。四周已无人,走了许久,林莞莞和云秀二人都喘上了气。已到了门边,她慢慢伸手想去拉门封,云秀拉住林莞莞,劝道:“姑娘,院子昏暗,莫进去了。”林莞莞回头,带着哭腔,“封条被动过了。”门上封条被动了,不是他还有谁?还有谁能想得起这曾是镇国将军府!她提着裙子,将门小心翼翼的推开,仿佛如多年前一样,廊道丹楹刻桷,正院两条卵石路,一条通往内院,一条通往园子校场,直走是会客的正厅,走廊每隔两丈悬着竹灯笼,下人们来来回回,扫地的,端茶水的,搬新栽树苗的,那高挑英武的男儿身着习武紧身的白衣红裤,将发束在脑后,轻快的步入了院子,温柔和蔼的妇人将他脸颊汗水擦了要他去沐浴更衣,当家又叹母慈多败儿,妇人反驳道吾儿吾知道,下人们见怪不怪的笑……时如白马过隙,物是人非,如今,园中杂草丛生,再无半点人气。只听得一声叹息,她说,“云秀,回去吧。”“姑娘……”他不想见她,她强求有什么用呢?林莞莞忍住泪,“只想来这里告诉他,莞莞一直在等他。”她在院子里,望着那明月,双目含水,泪从眼角倾下,林莞莞哽咽道:“云秀,回府吧!”内院墙边站着的人紧握拳头,月光照着他的脸,脸颊两侧生着两寸左右的胡须,像个面具,几乎遮住了半张脸,那双幽暗深邃的眸中结着凝珠。他的小孩儿,他的,莞莞,长大了。从断城到临安,整整七日,他盘算着,在乞巧节前赶来,七月七乞巧各家女眷出门,丫头好喜食,不为祈福应当也会去凑了热闹,如此不必入林府,也能瞧上她一面。他此次回临安,陈清修书说当年密信一案有了眉目,他要亲自来查,不日便还要回断城,他怕见了林莞莞,要是那小丫头一哭,他就没辙了。听她的语气,盛柏昭那小子还是告知那日周府大火的真相。这两年不是没有想过写信给她,不是没有想过回临安,哪怕只是看一眼……但大皇子和盛家,将他查的太紧,尤其是与林莞莞有关,若是被截了信件或者被发现了踪迹,陈家还有数十口人,不能冒这个风险。如今在断城扎稳了脚跟,一家安定,他已经等不及了。是时候回来了。回来,查清灭门真相,为周家百余人口讨个公道,为履行此前定下的婚约……这临安城,他要堂堂正正的回来见她!周敛回到住处,鹤七迎上来:“公子!”周敛道,“如何了?”“当年大皇子府里有个门客,叫做成毅,是青松大师门下弟子,因盗画青松大师的画作,拿着赝品去黑市叫卖被逐出师门,后来受老乡引荐,进了大皇子门下,两年前,不知怎么回事销声匿迹了,属下去成毅老家查了,老家那边都说,成毅一家举家搬迁青城,但成毅官服户籍薄上还在阳湖,可见成毅并非是搬迁走了。”“成毅家中几口人?”“一个母亲,大娘子为其生下过一个孩儿,如今算起来已有七八岁了,按理说,他伪造了假的密信,于大皇子而言是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