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豆芽小跟班?”盛柏昭笑,“还能有谁是小豆芽,头大身子小似豆芽那位,林家三姑娘呀!”周敛骂道:“去去去!”他挑眉道:“怎么,说你家小娘子几句,你便生气啦!”周敛起身,“我说你怎么对一个小屁孩感兴趣起来了?你呀,还是赶紧回去读书,免得下次春闱落榜!”“呸,丧气话!”盛柏昭依旧坐在酒桌边,对着门外紫色身影道:“你当真不考官了?武官也不考了?”他楞在原地,想起那像山茶花一样小孩说人怎会无志的娇憨模样,勾唇一笑,朝后挥手,“做官……太无趣了,非我志向。”这头,林柔回了幽兰斋,陈氏赶忙迎上来,问道:“如何?”“见到了。”“哎呀,我是问你如何?”“自是拜倒在我裙下……”“那你们有没有……”林柔脸红道:“母亲!光天化日之下,怎好做那事!”看来事只成了一半……她转而对着自己女儿道:“就怕那小公爷没定下性子,翻脸不认人。”林柔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我向他要了这个。”“哈哈哈哈,乖女儿,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有了这个,他便是想甩脸不认人都不行了。”林柔依旧隐隐担心,“我是怕父亲那边……”“你放心,你父亲那人你还不知道么?上次对林莞莞的态度,我已经瞧出来了,他是不想淌这趟浑水的,还顺了他的意呢,攀上小公爷做亲家,你父亲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会骂你,只是这事不能明面上说,晚点我去同你父亲商量你的婚事,柔儿啊,你的日子、母亲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陈氏本想当日就去和林朝英说,但林朝英这几日在宫里处理官务,好几日没回来了。又过了好几天,晚间的时候,林朝英在幽兰斋休息。陈氏将他衣服解了,放在衣架上,她小心翼翼试探的问,“老爷,柔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是,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事。”陈氏欣喜道:“老爷心里可有了人选?”林朝英仿佛很开心,“我门下,有个学生,已是进士,饱读诗书,为人正直,母家是断城刺史的外支,他本人是个可造之材,将来定……”“老爷,三姑娘许配给了将军府,大姑娘你便就不上心了么?”林朝英皱眉,“你这是什么话?”她道:“柔儿那自小跟着我们长大,样貌端正,才识过人,你怎么让她嫁给一个区区进士,死读书的书生,三甲都未进,能有何好将来?”死读书将林朝英激的有些怒了,“那你说说,你瞧中了那家的婚事?”陈氏拉住他的手,“我觉得,吴家就挺好。”“哪个吴家?”陈氏怯怯道:“还能是那个吴家?永宁巷的吴家呗……”林朝英听出话里有话,问道:“你是什么意思?”陈氏道:“咱们家的姑娘,瞧上了吴家小公爷。”“那是她‘瞧’不瞧得上的问题吗?”林朝英一听就跳了脚。陈氏安抚道:“老爷,你先听我说!”林朝英重新坐到椅子上,陈氏道:“临安只怕是要变天了,到时候,下的是雨还是刀子尚未可知,那吴家郡王,是个没主见的,可他家的大娘子郡主娘娘,是陛下的‘妹妹’,无论这天怎么变,雨也好,刀子也好,横竖是落不到他们院里的。”“你的意思是?”陈氏道:“柔儿说了,小公爷亦是对她有意,两个孩子都应了,我们做父母的,如何好意思去拆散?”“什么时候的事?”林朝英问道。“前几日,有媒婆到府里来说亲,柔儿死活不愿应话,我猜是有原因,问了很久问出来的,她已属意了吴家小公爷。”林朝英沉吟了片刻,道:“那吴家哥儿,名声可不好。”林家婚事陈氏只道:“那不是因为尚未娶正妻,无人管么!”林朝英皱了皱眉,“此事容我再想想!”陈氏撒娇道:“老爷,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咱们要是不为她着想,还有谁愿意为她着想?姑娘厚着脸皮才与我说了这话,我们怎么忍心将她的好姻缘拆散呢!”“那吴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即便是我借着老脸去说话,人家也未必肯答应,柔儿一个庶出……何况……”陈氏瞧出他的不情愿,说到底,还是在意她的身份,打心眼里觉得柔儿不配嫁进高门高户,她不满道:“如今莞莞回来了,又与周家频繁来往,临安城最不缺的就是多嘴多舌之人,若是一来二去传开了……老爷,我不仅仅为了咱们家姑娘,还是为了你、为了林家将来,还有和哥儿的仕途做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