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的将散乱的焦距重新聚集在赵清渠身上,似乎想扯出一抹笑容,眼底却闪动着泪意,好似喜极而泣,又好似痛不欲生。
“陈瑞。”赵清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逐渐沉了下去:“赵璋呢?”
陈瑞浑身一震,脸色更是白了三分,他怔怔的看着赵清渠,面庞逐渐浮现出既悲哀又难过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站直身体,缓缓闭上眼。
“阿渠,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他。”
赵清渠的呼吸滞了滞,眼神缓缓地沉下来。
“说清楚。”
“我们一直被追杀,小璋不慎把车开进湖里,我凑巧逃了出来,但是小璋他……我不知道。”
手臂忽然被巨大的力道钳住,陈瑞险些痛呼出声,他睁开眼,被赵清渠凌厉的眼神惊得后退一步,颤抖着嘴唇摇头道:“是我的错,阿渠,全是我的错,一切都怪我。”
话音未落,他便觉得一阵风从面前卷过,赵清渠竟然松开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湖边,脱下外套鞋袜,噗通一声跳进湖里。
“阿渠!”
陈瑞脸色变了三变,跟着冲到湖边,死死地盯着湖面上一圈一圈散开的水波,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整个人仿佛被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寒到脚,沁入骨子里,冷的渗人。
赵清渠水性如何,他比谁都清楚,就那样普普通通的水平竟然跳下水去救人,这哪是救人,这简直是胡来。
赵清渠……这根本不像是赵清渠会干出的事!
陈瑞恍然惊觉,那个赵璋在赵清渠心底的分量远比他想象的要重得多,这个认知让他浑身颤抖,心底憋闷的简直要呕出一口血!
距离他爬上岸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赵璋若是没出来,那么必定淹死在了车里,现在跳下去,能顶个什么用?
他从未见过赵清渠如此冲动的模样。平时赵清渠对他虽然谈不上热络,但却总是照顾有加,如今他浑身湿透多处受伤,这样的狼狈,对方竟然连问一句的想法都没有,张口就是那个单蠢天真的侄子!
陈瑞冷眼看着逐渐平静的水面和岸上的混乱,呼吸急促,心底竟然升腾出一股扭曲的快意。
生死由命,赵璋将车子开进湖里,若是活不成,只能算是命不好,说难听点,就是自食其果。
把车开进湖里还能活着获救的人,能有几个?
赵清渠不会连这个都看不透。
陈瑞脸色发白,风吹过他湿透的衣服,让他浑身一阵一阵发冷,要是以往,赵清渠早就叫人拿毛毯披上来,而如今……
陈瑞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如今赵清渠恐怕连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都没有注意!
他既难过又难受的望着湖面,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湖面猛地泛起波纹,赵清渠的头哗啦一声从水里冒出来,陈瑞刚想上前,却见对方深吸一口气,又一头扎进水里。
陈瑞手一抖,缓缓地抬起,捂住胸口。
这么反复几次,最后赵清渠的属下冲下水七手八脚的把他拉上了岸,见自家老大明显体力不支却还想跳进湖里的举动,几个人只得死死地按住,口中不断劝解,以防他冲动行事。
“阿渠。”陈瑞走上前,蹲下去,轻轻地开口:“还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