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有人在他耳边突然打了个响指,看他被吓到开怀大笑。“想不想学,我教你?”“笨蛋,是这个手指,还有这个……”裴休掐住俞楚胳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固执地盯住俞楚,脑子里的记忆混杂成一团,一波又一波炸开。你……到底是谁?俞楚被裴休突然的动作搞懵了,先喊了一声“裴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胳膊快被他掐青了,想要挣脱他,却没料到裴休竟然抓得那么牢。她又往后挣了挣,突然感觉到有温热粘稠的东西滴在手背上。俞楚一低头。血。她吓了一大跳,随即立刻皱着眉头查看——是裴休手上的血。裴休这才放开了她,放开她之后,手立刻往后一背,下颌崩得紧紧,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来没有存在过。“你手怎么了?”俞楚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抓。裴休却大步跨过她进了屋子,门在他身后砰一下合上。“裴休,你手怎么受的伤?”屋外,她还在询问,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焦急。裴休还来不及看清周围摆设,膝盖便重重磕到地上,连带着整个人都跌在地上,他佝偻着身子,慢慢蜷缩成一团。裴休死死咬住嘴唇,手指扭曲不成形地抓在地上,汗水从额头渗出,又顺着金属质地的面具往下滑落。体内魔气□□,一次又一次从他的五脏六腑中穿堂而过,痛得他几乎忍不住□□。外面的人开始砰砰砰地敲门,“怎么不说话?是哪里不舒服?你再不开门我自己进来了!”“我真进来了!”裴休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毕露,几乎快要炸开,他强忍着万蚁啃噬的痛苦,强行让魔气归位。俞楚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裴休背对她坐在桌子边,肩膀微微起伏。“裴休?”他转过头来,透过面具能看见他的一点眼尾,像是被人□□过似的泛着淡淡的红。俞楚心间一跳,“你……怎么了?”面具遮掩了那双风暴过后乍静的眼,眼底的墨色凝聚成深不见底的一团,倒映出一个朝他走过来的人。然而她没有逼问他方才的反常,视线落到了桌上。她这才注意到他搁在桌上的那只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血肉模糊。俞楚快步走到他面前,语气焦急,“怎么搞的!疼不疼?”也不知道是扎在什么东西上了,干净白皙的手掌被几条狰狞的疤痕划过,血肉翻开,俞楚心疼得嘶了一声。少女傻乎乎地蹲下身子,朝着伤口吹了几口气。带着暖意的风拂过,有点痒,裴休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受伤了也不跟我说,你先等一等,我去给你拿药。”她匆忙起身。裴休凝视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声音喑哑,“你以前认识我?”你喜欢吃香菜吗在掉马边缘疯狂试探俞楚心里一惊,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故作疑惑问他,“不认识啊,怎么了?”是她什么地方露了马脚?眼底的暴雨将至,又忽而散去,裴休垂下眼,“没事,只是……很少有人对我这么好。”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突然带上了一种莫名的哀伤,裴休还来不及细看,她已经匆匆转身,“我去给你拿伤药。”如果没看错……方才她的眼神里,分明有一丝自责。裴休盯着伤口狰狞的手掌,若有所思。俞楚去的快来的也快,她往桌上放了一个碧绿的盒子,朝他伸出手,“手给我。”裴休乖乖把手递给她。俞楚先是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什么东西划的?伤得那么深?”“碎瓷片。”俞楚略带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跌到碎瓷片上了吗?扎得那么深……”裴休没说话。她小心翼翼用干净的水冲掉表面的血污,又检查了下有没有碎瓷片扎在肉里,最后打开盒子,一点点给他抹伤药。桌案上点了一盏琉璃灯,灯的颜色淡淡的,灯下人也淡淡的。她的线条很干净,轮廓甚至有几分清冷之意,但鼻梁嘴唇的弧度都是柔和的。俞楚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映出一片小小的暗色,那片暗色突然抖动了下,随即一双如同水洗星辰的眼看向他。淡色突然就变成鲜活灵动,几乎让人不敢直视,裴休稍稍挪开了眼。俞楚笑得有点揶揄,“要看就正大光明看呀,偷偷摸摸的。”裴休的喉结微微滚了一下,“没看。”俞楚笑了一声,尾音清脆。她到底是没再开他玩笑,低下头继续帮他处理起伤口来。她白皙的指尖沾了一点淡绿色的药膏,温柔地把伤药涂到伤口处,边涂边吹气,伤口凉丝丝的,一点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