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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顾晓池被葛苇带得入了戏，一个&ldo;信&rdo;字在心头萦绕，却觉得喉头干涩，说不出口。&ldo;卡。&rdo;一个沉稳的女中音传来。是俞导，不知何时休息好了、重新回到片场，由衷叹了一句：&ldo;真好。&rdo;俞导刚走进来，就看到葛苇拉着那天她也见过的小女孩，在试戏。那女孩背打得笔直，浑身紧绷，连呼吸都是紧的。倒是非常符合女军官的情绪和心境。要是再穿上一身军装，活脱脱就是戏中人。葛苇一下子从顾晓池肩上抬头起来，笑着招呼：&ldo;俞导。&rdo;顾晓池肩头一轻，心中跟着怅然若失。葛苇走过去，跟俞导一起看监视器，杨珊瑶也忍不住斜着眼，跟着一起看。葛苇是天赋型演员，一段戏挑不出任何瑕疵。难得顾晓池也在状态，二人之间暗流涌动，化学反应十足。尤其顾晓池的一张脸，在监视器里看着，更加小巧立体。黑白分明的眸子，似寒星，自带女军官的英气。葛苇含笑睥着杨珊瑶：&ldo;看到没？&rdo;杨珊瑶冷着一张脸：&ldo;什么？&rdo;葛苇笑得更加欢畅：&ldo;我一个夜班司机妹妹，都比你会演，还比你上镜。而且，人家根本没化妆。&rdo;杨珊瑶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葛苇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性格，还不放过杨珊瑶：&ldo;现在你还有脸怪化妆妹妹么？噢，你有，毕竟你的脸比脸盆子还大的嘛。&rdo;现场又是一阵窃窃的笑声。&ldo;你……！&rdo;杨珊瑶气不过，就要向葛苇冲过去。杨珊瑶的助理却比她脑子清明，知道现场的风向都是倒向葛苇的，杨珊瑶再把事情闹大，只怕更不好收场。助理赶紧过去，把杨珊瑶往一边拉：&ldo;别气了别气了，我让咱们公司派自己的化妆师，保证你艳压所有人。&rdo;杨珊瑶其实也没底气，虽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还是由着助理拉到一边去了。化妆妹妹松了一口气，感激得恨不得给葛苇鞠一躬：&ldo;谢谢葛苇姐。&rdo;&ldo;真是个孩子。&rdo;葛苇笑：&ldo;杨珊瑶这个纸老虎就把你吓得跟什么似的，我跟你说啊现在都知道你是我罩的人了，你给我长点出息。&rdo;化妆妹妹破涕为笑。顾晓池正想不露声色的退开，葛苇突然转向顾晓池。白皙纤长的手指伸出来，轻轻捏了捏顾晓池的下巴：&ldo;小朋友，长得真好看，真给我长面儿。&rdo;语气里的骄傲，好像顾晓池是她自家人似的。葛苇的手很快收了回去，人也被化妆和助理团队拥着，上一边补妆去了。只是她手指上那冰凉的触感，还留在顾晓池的下巴上。凉凉的，滑滑的。顾晓池转身进了洗手间。剧组条件有限，洗手间又窄又小，一面瘦长的镜子，在昏黄的灯光下，照得人也瘦长起来。一只扑棱蛾子，围着昏黄的灯光打转。翅膀投下的阴影，一下子印在顾晓池的左脸，一下子印在顾晓池的右脸。顾晓池挥手把蛾子赶走。她想好好看看自己的脸。从小到大，夸顾晓池好看的人不少。顾晓池从来不以为意，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打量自己的脸。眉毛是浓的，微微上挑，眼尾却略微垂下。双唇不厚不薄，紧抿着，唇峰微翘。好看么？顾晓池觉得没有葛苇好看。顾晓池又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了一下。下巴……她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下巴是小巧的。摸在手里，感觉……还不错？顾晓池轻轻笑了一下，走出了洗手间。被杨珊瑶这一闹，今天收工又晚了。葛苇跟着顾晓池往停车场走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葛苇像是乏了，一边走，一边张开双臂，伸一个懒腰。胡同里静得还是只能听到二人的脚步声，也许还有顾晓池自己的呼吸声。路过那盏昏黄的路灯，顾晓池再次低头。葛苇伸着懒腰的影子投下来，像是在给顾晓池一个大大的拥抱。上了车，葛苇看上去还是恹恹的。她伸手摸了摸牛仔裤的口袋，摸出一包烟，拈出一根，问顾晓池：&ldo;介意么？&rdo;顾晓池摇头。葛苇怕熏着顾晓池，主动摇下车窗，又摸摸口袋，才发现打火机落在片场了。葛苇苍白的冲顾晓池一笑：&ldo;借个火？&rdo;顾晓池：&ldo;我不抽烟。&rdo;葛苇想了想：&ldo;你找找副驾那边，抽屉里好像有一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