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握住球拍开始,他的眼眸里便闪烁出了异常耀眼的光。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便清楚,网球就是他真正倾心热爱的东西。
国三那年,由于他对网球的过于热爱,硬生生将原先预定的留学计划推迟了三年,但最终,他也有自己需要承担的使命。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中,即便只是网球,迹部景吾也习惯了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中涅槃。更何况,他是家中独子,迹部财团需要他,万千员工同样需要他,他不能放弃家族事业。作为冰帝男子网球部部长,他需要带领200名部员迈向全国大赛;作为迹部景吾,他更需要承担起身为迹部氏的责任。
星野愁一时愣住了,被他敲了头也忘记了嚷嚷,只是呆呆望着他。
太阳从天边渐渐坠了下来,渲染了整个天空。迹部景吾走到窗前,注视着窗外广阔的天地,沉默片刻,再次看向星野愁时,清明的银灰色眸子里没有一丝躲闪:“我不会逃避,无论,咳……是家庭,还是网球。”
啧,差点说漏嘴。
他轻咳一声,完美地掩饰了言语间的某处停顿。
“所以,你不需要露出那种表情。”
星野愁坦诚的关心与忧虑让他心里欣慰,但他——迹部景吾,从不会允许自己沉浸在“不能打网球”的落寞情绪中。
少年身形修长,落日的金丝将他整个包裹,宛若神明。
他的眼里有光,肩上有责任与梦想。
星野愁望着眼前神色自信甚至可以说是傲然的迹部景吾,将他刚刚的话品味一番,忽然有些感动。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他,站到他的身旁,暗戳戳抬手拧住他的衣角。迹部景吾清明的眼睛里似乎盛着星辰大海,一瞬间就照亮了她久久不安的心。星野愁失了神,心底忽然悄然无声。
星野愁的心中装着两片星空。一片是15岁那年抬头仰望到的青藏高原的天空,一片是此时此刻与迹部景吾对望时,闪烁于他眼中的星点。
半响后,星野愁深吸一口气,望着他极为膜拜极为温柔地感慨道:“果然,哥哥的华丽无处不在!”
“哼,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迹部景吾抬手摁上她的脑袋,傲然地勾了勾嘴角:“你以为本大爷是谁,啊嗯?”
在接管家族事业后,他也不会完全放弃网球。即便只是作为爱好,这份热爱他也会贯穿始终。
在尚有空闲的现在,他更会好好把握。
在书房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迹部与她的互动透着一种莫名的亲昵与暧昧,星野愁不自觉心弦微动。
不知不觉中,好像更喜欢他了啊。
这位少年最终会成长到怎样的地步?
她忽然开始期待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熹微,迹部景吾安排的大巴车便已经接了网球部众人过来。星野愁与迹部景吾一前一后站在迹部宅门口,她抬头便看见小爱与社长贴在车窗前冲她兴奋地挥手。
前门打开,迹部景吾迈开修长的腿,两步便跨了上去,而后自然地转过身垂眸看她,嘴角一勾,伸手朝她而来。
星野愁没有犹豫便将手搭了上去,迹部景吾微微用力,将她拉了上来。
网球部正选们几乎是一人一座,一排排这样落座下去,只有浅川爱与樱田千代是坐在一起的。最前面一排仍然空着,应该是众人自发约定好为迹部景吾留着的。
星野愁看他半响,又看了看后方的众多空位,十分主动地坐在迹部景吾旁边的位置,龇着牙朝他露出厚脸皮的微笑:“这个地方这么空,我就坐这里了哦。”
迹部景吾默默抬眸看着她自觉地坐在他的身边,目光缓缓落到她白皙温柔的面容上,银灰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又被他很好地掩盖下来。开口时,语调仍旧是懒洋洋的:“随便你。”
而后他平视前方,一挥手,车子便缓缓发动了。
星野愁绑好安全带,轻轻地抬手碰了碰迹部的胳膊,迹部景吾挑眉看她,她却并不说话,只是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耳根也有些红。
在迹部景吾的视角里,透过司机头顶的后视镜刚好可以看清星野愁的表情变化。于是他撑着头默默注视着后视镜中,神色兴奋的她。
虽然他答应了她不再称呼她为“笨蛋”,可若只是在心底说的话,没有关系的吧。
嗯。
果然还是太明显了啊,笨蛋。
轻井泽町位于长野县东南部,浅间山的山麓平地上,四周被浅间山、鼻曲山、碓冰岭等山峰所包围。大巴车一路行驶,穿过了繁华的闹市区,又在深深的山谷中沿着溪流弯曲而行,许久后,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轻井泽有迹部财团名下建造的室内网球场,各类运动设施也一应俱全,哪怕是寒冷的冬季,众人也能在此酣畅地运动。也正是因为如此,青学十分爽快地同意了合宿。
下了车,青学网球部也几乎同时抵达。迹部景吾率领着网球部众人信步上前,与青学众人打了个照面:“啊,手冢,好久不见了。”
青学以手冢国光为首,众人背着网球部,身着冬季长款运动服,微微颔首。手冢国光扶了扶眼镜,镜中闪过一丝光亮,点头道:“迹部,这一周请多多指教。”
迹部景吾立在原地,优雅地打了个响指:“这是当然,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中吧!”
“嘁,猴子山大王还是这么自恋。”越前龙马压低帽檐,语气的张扬程度丝毫不逊色于迹部景吾。
菊丸英二连忙摁住越前龙马的肩膀:“嘘,小不点,小声点。”